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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绝 作者:岳千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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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江湖恩怨 强强 情有独钟

  云丹景回瞪了近侍一眼,继续和兄长说话:“那些分舵主可都不是善类,今日来必然是有着千万种打算,要来探一探新教主的底儿。你若是镇不住他们,往后一定难办得很。”
  云长流自然知道其中种种,不知为何,“分舵主非善类”这印象更是在脑里根深蒂固。
  他正欲开口,却忽然一阵尖锐的头疼袭来,一下子剥夺了未来得及出口的声音。
  “……!”
  那罕见却并不陌生的痛楚叫云长流不由自主蹙紧了眉,身形剧烈地一晃,若不是正巧坐着,真就要跌倒下去。断裂的画面一闪而过,他想抓也抓不住。
  脑内只依稀浮现出纷杂的人影和一片黑红混杂的恶心色斑,一抹青色若近若远地闪了闪,就在下一刻烟消云散。
  温枫大惊,急忙从旁边扶住:“教主!?”
  云丹景也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你——你怎么了!?”
  “无碍……”
  云长流梗着牙关摇摇头,靠着桌案缓了缓气息,那阵针扎似的疼痛才渐渐消散,“……旧忆作怪罢了。”
  说着,云长流缓缓睁开眼,凉瞳中有迷惘之色一闪而过,转瞬便被他悄然敛去。
  他到底,忘记了什么?
  ……
  等关无绝换完衣服出来时,云长流已经把一切异样都掩藏得很好了。
  四方护法正欲问问教主究竟让自己坐哪里,突然意识到这宴席的座次,有个不对劲的地方。
  云长流身旁设了个空位,其实这没什么古怪,因为按照旧制,教主身侧的确是该有一个位子给教主正房夫人的。
  然而云孤雁与林晚霞夫妻貌不合神更离,老教主一直将这个位置给已逝的蓝宁彩空着,从没让林晚霞坐上去过。
  可如今云孤雁已经退位,云长流继任教主。既然如今的教主尚未娶妻,这个座位理应撤下来才是……
  关无绝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蹭蹭地往上爬。他突然发现,似乎养心殿内这群熟人的视线都投在自己身上,还带着些诡异的灼热。
  下一刻就见云长流向他招手,指着自己身旁淡然道:“来。坐。”
  “……”
  眼前的辉煌之景顿时化为苍凉,关无绝僵硬了。他没挪地儿,望着教主艰难地扯一扯唇角,“教主……教主您莫跟无绝开这等玩笑……”
  “关护法,”那厢温枫躬身比了个“请”的手势,脸上挂着优雅得体的微笑,“恭贺新婚。”
  还没等关无绝反唇相讥,他肩膀一沉,萧东河从后头将一条胳膊搭在护法左肩上,严肃道:“永结同心。”
  说罢萧东河就将关无绝往里面一推。花挽又从另一侧凑上来,柔柔细指搭上关无绝右肩,抿唇笑道:“早生贵子。”
  关无绝:“……不不不,这个真生不了。”
  眼见着众人这么你推一把我推一把,关无绝只好苦笑着坐到云长流身边,“教主,再怎么说……这也太不合规矩了。”
  “本座如今未曾娶妻,有何妨碍。”
  “您如今没有夫人,以后总会有的。到时候新夫人听说昔年教主把她的位子给护法坐,还不定怎么委屈!”
  云长流不以为意,反倒理直气壮:
  “若是这样小气的女子,本座不娶便是了。”
  关无绝:“………………”
  鬼门那边,长老薛独行眼见着关无绝真的坐到了云长流身边,立刻脸都黑了,愤慨道:“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单易乐呵呵地笑了笑,“门主何必如此大惊小怪,说来小护法是阴鬼出身,怎么算也是我们鬼门的人。若是真到了那么一天,咱鬼门也不能在嫁妆上亏待了他啊。”
  坐在对面关木衍勃然怒道:“呸呸,无绝那小子是老头子我的义子,要出钱也是药门出,你们凑的什么热闹!都滚,滚滚滚!”
  上首是老教主的位子。眼见着云孤雁的目光越来越阴沉,温环只能无可奈何地安抚道:“是您的,是您的,流儿和阿苦都是您的崽儿……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也亏得这走向诡异的对话没被护法听见。
  ……
  就是在众人这么玩闹过一波之后,良辰已到。
  息风城城门大开,铺了一路的碎金粉。沿途的烛火卫排成仪仗大队,挑着明灯与五色旌旗。鼓乐喧天,笛萧齐鸣,十三辆华贵车架依序而入,前后分别簇拥着各自护卫使者,好不气派。
  养心殿外,萧东河与花挽分别出迎,立于长阶左右,身后烛龙旗招展。各舵主所乘坐的车架于此止步,十三人纷纷步行,随从们缴了兵器,方上得长阶。
  登上阶后,各分舵舵主及随使自正门鱼贯而入,赫然便见高座之上端坐着新任的烛阴教主,白袍上赤金龙纹,淡泊清华风姿无双;右侧竟是四方护法关无绝,一袭墨梅红袍衬以红衣玉冠,气势凛然逼人。
  众舵主不由得齐齐地愣住,摸不清这种座位的排法是怎么回事。只是管弦丝竹已然奏起,他们也只好先按规章行礼叩拜,高呼教主千秋万代等祝词,献上贡品礼单,再各自就座。
  关无绝居高临下,被身周那一团灯烛与珠宝的华光簇着,坐在最尊贵的位子俯瞰着下面。十三舵主往当中跪下行礼,其随从排列两侧,深深俯首。这是最重的礼节,没想到他跟着云长流一同受了。
  红袍护法忽然间又想起旧事,禁不住心内涌起几分惆怅。他当年还觉着,这辈子都没机会在宴会上坐上位了,却是没想到阴差阳错做上了这尊贵的四方护法,竟坐在了与教主并肩的位置……
  待正式开宴之后,无数精美菜肴如流水般添上来,宴席上觥筹交错,下头舞女乐师纷纷献技,这风光靓丽至极。
  关无绝却心不在焉,起初他还能帮云长流挡挡酒,再应付应付诸位分舵主唇枪舌剑的试探。后来等这群人终于消停了开始吃饭,他就闲下来无聊了。
  关无绝总是个不肯叫自己无聊的姓子。就见忽然之间,红袍护法毫无征兆地抬手一指下头某人,偏过头去悄声对云长流道:
  “教主,您可否替属下杀了这人?”
  闲着没事突然就要杀人,倒也有几分护法的素来作风。
  许是习惯了,如此骇人之语,丝毫没能撼动云长流面上的淡漠。
  教主只是顺从地转头看过去,护法指的那是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不是舵主,看衣饰是个护卫统领……他并不认识。
  云长流便问:“为何?”
  又问:“这是什么人,姓甚名谁?”
  “……”关无绝沉默了会儿,艰难地回忆道,“似乎……姓李?”
  云长流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半晌又问:“有何罪名?”
  关无绝心虚地瞄了教主一眼,“……无甚罪名。”
  云长流轻笑了一下,抬手点了点护法,“无凭无据就要杀一个分舵来使,真是把你惯得。”
  关无绝忙连连笑着说不敢,又饮了一盏酒。
  他眼神忽而暗了暗。
  ……疼痛早就不记得了,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他早就遭受过更多更痛的苦难,现在想想,当年疯了似的要亲手杀人的举动,都显得幼稚可笑起来。
  只有屈辱,那被按在冰冷的地板上,撕了衣裳吮血的屈辱。虽然昔日不死不休的仇恨已经淡去,可到底还是无法轻易忘却。
  就像一道深深的伤口,结了痂,也并不再疼,但是依旧横在肌肤上。偶尔起了风把袖子一掀,就能看见它。
  或许是盯着李头领看了好几次,对方也终于回头,大着胆子望了一眼护法。
  两人眼神交汇的一瞬间,关无绝清晰地看见李头领疑惑地皱起了眉宇。
  关无绝心里刷地凉了半截,浑身都绷紧起来了,暗道:糟了,莫不是他还认得我?
  他本以为,当时自己年纪很小,如今一晃十多年过去,不应该被认出来才是。可转念一想,当时长流少主为了自己杀了他家舵主,想必李头领也对此印象深刻。如今教主仍是与他这般亲密,这人还说不定真会误打误撞地联想出什么!
  ——不行,那还得想办法灭口。
  关无绝杀心骤起,正暗自思量着如何下手才能彻底断了这个祸患,忽然前头有阴影把他一笼。
  云长流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冷冷淡淡的,“怎么不吃东西?本座不帮你滥杀,这便不开心了?”
  关无绝抬头一惊,不禁懊丧自己怎么走神成这样,教主方才离席了又回来,他都没发现,“属下不敢。”
  云长流又在他身边坐下,握着他的手,一本正经道:“本座虽乐得纵着你,护法也该知道守规矩。”
  关无绝听语气就知道教主根本没有责怪的意思,便也假正经道:“是是是,无绝谢教主教诲……”
  云长流也不顾众目睽睽之下,抬手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不许怄气,吃些。”
  息风城内的诸位早就见怪不怪,倒是下头那群分舵主被教主护法这又是拉手又是夹菜的给唬的一愣一愣的,顿时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莫非教主和护法,果真是传言中的那样?
  ——看来教主和护法,果真是传言中的那样!
  正这时,忽然养心殿外哗然作响。
  一群面色森然的烛火卫并刑堂数名掌刑者从养心殿门外拥入,均是腰配兵刃,杀气腾腾!
  丝竹骤停,众人齐齐变色。就见为首的烛火卫将手中信堂与刑堂的两张大令一展开始高声地念:
  “淮城分舵来使李贺!现有十二条大罪在此:
  其一,于某年某月虐打教众廿余名致死,属滥杀无道;其二,于某年某月挪用公款数额几几,属公饱私囊;其三,于某年某月私议诽谤教主,属不敬渎上;其四……”
  “……由上,逆贼李贺身犯十二条大罪,证据确凿,罪无可恕!教主有令,今日就地斩杀,四方护法代为行刑!”
  作者有话要说:  教主:(假正经)把你惯坏了,乱杀人怎么可以。
  (暗搓搓离席叫信堂刑堂把死罪搞下来)
  教主:(假正经)你该守规矩,乱杀人绝对不可以。
  (若无其事地给想杀人的关护法递刀)
  护法:(哭笑不得)您这是玩的哪门子的口是心非小情趣啊……
  .
  论教主极度扭曲的择偶标准:凡是介意本座把护法放在教主夫人位子上的女人都是小心眼,不能娶。
 
第132章 出其东门(5)
  一声令下,宴席上血光四溅。
  众舵主都吓白了脸。
  四方护法杀人的手法很利索,也没多折磨,轻轻巧巧一剑抹喉,然后收剑撤身,自己一滴血都没沾上。
  意外的,看见李贺倒下变成一具死尸时,关无绝没什么感觉。
  他提着剑站在养心殿正中,沐着四面敬畏的目光,血从戴月剑上往下滴。心头一阵风吹来吹散了沙尘,也吹得那道陈旧的伤疤悄然揭落。
  戴月反手归鞘,关无绝闭了闭眼,竟觉得身体忽而暖了。当年以为会刻骨铭心的仇恨,抵不过现在的另一种心思:
  他待会儿还要坐会教主身边的。
  不能弄脏衣裳了。
  烛火卫向护法低头行了个礼,就把尸体拖出去了,说是接下来要按律暴尸三日,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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