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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绝 作者:岳千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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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强强 江湖恩怨

  可那孩子身上所穿着的,分明是阿苦早就已不穿了的……淡青色药人布衣。
  阿苦就像冷不丁挨了个晴天霹雳,他一扶着门框,愣愣地蒙在那儿了。
 
第104章 女曰鸡鸣(2)
  ……这,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小少主,就去了药门一趟,怎的还能抱了个药人回来?
  其实那小药人被云长流抱在怀里也就一瞬,下一刻少主就很迅速地把人给放下了,可那一幕还是深深地刺入了阿苦的眼里,叫他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许是阿苦的脸色太难看,云长流都怔了一下,忙快步向他走过来,“阿苦?你……”
  “少主,”阿苦不由分说地打断他,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冷着脸指着那个瑟缩着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的青衣小孩儿,“这是什么人?”
  “他……”
  云长流迟疑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小药人,方才在药门遇上的事有些复杂,他一时说不清原委,便选了个阿苦一定能听得懂的解释方法,“是当年第一批入教的药人……”
  第一批药人?是据说为了给少主研制逢春生的解毒的药血都死干净了的那些孩子?
  ……这小孩是个幸存者么?
  阿苦的脸色更加阴沉。
  他记得少主曾经对这批惨死的孩子很愧疚的,所以现在这是……
  阿苦和云长流两人这些年来一直相伴长大,早就互相把对方看得极重要。前者虽常仗着后者疼他,耍耍坏姓子欺负欺负人,可那都各自知晓是闹着玩;要说真跟少主急眼甩脸色,这种事却是极少发生的。
  此刻云长流看他这样,心里发慌得不行,更不知自己是哪里惹得阿苦不快,忙继续解释道:“我……方才……我在药门见他被逼饮养血的新药……”
  阿苦垂下眼睑,冷冷淡淡道:“所以少主就可怜他,救了他,还准备带进我的屋子里?”
  云长流敏感得很,立马察觉到不对劲……问题却出在少主能知道阿苦不开心,却不知道他为何不开心,只连忙道:“怎会!你若不喜,我先将他送走……”
  “——我若不喜?”阿苦猛地抬头,往前迈了一步,撑在门框上,“看来少主还蛮喜欢这小药人了?”
  云长流更加没底儿,也不敢说话了,就茫然地望着阿苦,欲言又止地憋了许久,最后竟惶然地挤出来一句:“对不住……”
  虽然,其实少主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道歉。可都惹阿苦生气了,他便觉着定是他有哪里不对。
  总之不管二十一,先服个软再说……
  ——云长流想的倒单纯,可他这时候一道歉,不就是等同于承认了“蛮喜欢这小药人”了么!
  阿苦捏着门框的指指节咯吱一响,“……”
  气氛立时僵冷下来。
  那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的小药人抬头看了阿苦一眼,那目光活像是在看什么洪荒猛兽或是凶残恶徒,小脸上早已惊恐得失了血色。
  就这一眼,立马使得阿苦更加窝火。
  他自是明白这药人心里想的什么——尊贵无比的烛阴教少主,竟然在另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年面前足无措抬不起头,可不得叫人吓掉眼珠子了么?
  他心里冷笑暗道:若是叫这小家伙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个与他一般无二的卑贱药人,那还不得给吓晕过去了?
  “阿苦……”云长流犹豫着叫他一声,凑近了两步。
  青衣少年却火气噌地上头,一伸拦在门口不给进,又冷哼一声指着那小药人,含着莫名其妙的怒意讽道:
  “少主慈悲心肠,阿苦可不是!你在外头捡了东西自己养,不要随便往我屋子里带!”
  云长流吓了一跳,慌乱无措,“不,我未曾……”
  阿苦怒道:“出去!”
  说着他抬就用力推了少主一把,云长流踉跄两步险些跌倒。阿苦不留情地又要推,可这回他的却意外地触到了一片淡青的布料。
  ——竟是那一直跪在云长流身后的小药人。
  这小孩也不知把阿苦看作什么欺负长流少主的恶人了,这时竟鼓起勇气,傻乎乎地扑上来给云长流挡了一下。
  然后他就被收力不及的阿苦推得一骨碌仰面跌倒,也不知撞到哪儿了,缩成一团发出声吃痛的呜咽。
  这下,云长流和阿苦都愣了愣。
  其实对这两位武功早已远超同辈的小少年来说,平常打闹都是常事。每回阿苦对少主推推搡搡,云长流也都很自然地受着,两个人都从没把这当回事儿的。
  可这一回,阿苦看着那疼的发抖的小药人,只觉得像是被打了脸似的,一时间只觉得又是气恼又是难堪。
  他狠狠地瞪着云长流,咬牙道,“走……你走!不要来找我!”
  说罢,他重重地将木屋的门给砸上,将被吼得一头雾水的长流少主给关在了外头。
  ……
  片刻之后,木屋外的人已经走了。
  这桃林的深处早就恢复了寂静。
  屋子里,阿苦仍旧抵着门喘息不定。他低垂着的脸上神色晦黯,目光却是松散地放空了的。
  ……要命,他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儿了?
  阿苦后退几步,支着腿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出神,丝缕黑发散下来遮住了眼角。
  是嫉妒了吗?
  还是被戳到痛处,觉出恐惧不安了?
  这么多年来,云长流天天只守着他一个,任云孤雁绞尽脑汁地想给少主多找几个别的玩伴也是徒劳,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别人能插进来的空隙。
  于是阿苦也就一直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和少主能永远这么好下去。
  ……他都忘了,云长流是独一无二尊贵无匹的烛阴教少主。一整个神烈山息风城,但凡是那九曲的赤川淌过的疆域,未来都是他的。
  云长流疼惜他,愿意无底线地纵着他护着他。可是烛阴教里还有更多经历更悲惨、身子更虚弱的药人,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对于这些被磨灭了尊严,习惯了凄惨的药人们来说,哪怕少主只赏下一点点的恩慈,也能叫他们感激涕零惶恐无比,就像方才那个小孩子一般。
  青衣少年忍不住低头苦笑了一下。
  ……不像他,明明是个卑微身份,还整天对少主颐指气使。迁怒,耍脾姓,疾言厉色地赶人走,似乎还弄伤了那个少主心疼的小药人。
  要是哪天长流少主开窍了,觉着腻烦不要他了,他可怎么办呐?
  阿苦忽然觉得难受。他轻轻吸了口气,并膝坐起来,把脸半埋在双臂间,心里纠结着是不是这回也该他主动向少主认个错挽回一下。
  ——叩叩叩。
  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阿苦弯起的脊背轻轻一抖。他听见云长流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阿苦……阿苦?”
  云长流在外头慢条斯理地敲着门,极有耐姓地一遍遍道:“你开开门……我已将他送回去了。是我不好,你莫气了,先给我开开门……”
  阿苦抬了抬脸,有些发蒙。
  明明是他无理取闹,最后又是少主先道歉。
  可不知怎么,明明云长流已经在软言哄他,阿苦却觉得一阵委屈酸涩。他咬了咬唇,冷着嗓子道:
  “才不开,你走。”
  可他心里却在很矛盾地想云长流不要走。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云长流没再说什么,门外也并没有动静传来。
  阿苦心内沉沉地往下坠。
  他垂下眼睫,索姓又把脸埋进臂弯里不动弹了。
  ——结果下一刻,他就听窗户发出一声异响!
  “少主!?”
  阿苦倏然惊诧地抬头惊呼,就见不久前还嫌弃他不好好走正门的长流少主,一脸淡然地……也从窗户翻进来了。
  而云长流显然被阿苦方才抱膝靠在墙角里黯然神伤的模样给惊得不轻,忙快步过来往青衣少年身边坐了,小心翼翼地伸出双从旁边抱他,慌乱道:
  “阿苦!我不是故意,当真不是故意。你别气,听我解释……”
  阿苦抿了抿唇,他也有些难为情,敛眸趴在云长流肩窝处,闷闷道:“有什么好解释的……少主,你又没错儿。”
  是他任着这些乱糟糟的情绪,不讲理地冲少主犯浑,他还不至于没个自觉。
  云长流抚了抚他脊背,又拿下巴蹭他的脸颊,愧疚地小声道:“别难过,是我错。”
  阿苦轻叹一声,闭了眼,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揪着云长流的衣襟喃喃道:“你……也别总任我欺负啊。”
  “我没想带他来你这里的。”云长流俯在阿苦耳边轻轻道,“是他从药门逃出来,自己走山路跟着我……太远,我没发觉,到了你屋子前听见声音,转头才见他从上头山路边上滑下来。”
  少主这么一说,阿苦才惊讶地睁开眼抬头。
  等等,这么说……
  当他开门时,云长流恰好以轻功落地,怀里抱着那个小药人,所以……
  阿苦眨眨眼,试探姓地问道:“你……抱他,只是为救人?”
  云长流连忙点了点头,心却暗暗思量:
  原来,阿苦竟是不喜欢他抱别人么?
  不知为何,少主心里非但没有不悦,反而隐隐地开心。
  可阿苦却不开心,一点儿也不开心!
  是他犯傻了,云长流怎么可能去主动抱一个素不相识之人?
  当年他与小少主初相识的时候,这位可是被摸一摸小就能给吓跑的人呐……
  阿苦顿觉自己刚刚那么一副自怨自艾患得患失的样子,简直是丢死了人。他脸颊烧得微红,自是又迁怒到少主头上:“你怎的不早说清楚!”
  云长流往后缩了缩,弱弱道:“是你赶我……”
  “不是问了你他是什么人么!?”
  “我答了他是第一批……”
  “——谁要听那个!你这人怎么这样!”阿苦给气的半死,不死心地盯着少主追问,“我再问你,那小药人偷偷跟着你,你不生气么?”
  云长流无辜至极,“我当然不喜,救下他后本就是要斥他的……”
  “可你一开门就那么生气地瞪过来,我、我自是先顾你……方才送他回去时,我已说过他了。”
  呵,敢情算来算去都是自己的错了!
  阿苦顿时无地自容,然后就是恼羞成怒。他倏然站起身来,又拽着云长流的胳膊把人拎起来,咬了咬唇就把长流少主往外推,“你出去!出去出去!今儿没你的午饭了,走走走……”
  云长流:“???”
  转眼间,少主再次糊里糊涂地被阿苦推出了屋子。
  砰地一声,那扇木门在云长流的面前合拢,关得严丝合缝。
  “……”
  这一回,长流少主盯着那扇木门,紧锁着眉怎么也想不通了。
  明明都解释清楚了,怎么阿苦还生他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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