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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绝 作者:岳千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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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强强 江湖恩怨

  云长流记得这人,似乎是几个月前刚被提上来的刑堂副堂主。没想到刑堂堂主都没来,这个年轻的副堂主居然一个人来了。
  这时候大殿内就人,很是尴尬。云长流也不讲究什么虚的了,抬叫他免了礼,很直白地问:“你家堂主都不听本座传召,你来做何?”
  却见那姓萧的青年装傻充愣:“我家堂主不是家爱妾难产——”
  “……”
  云长流居高临下笼着宽袖,视线冰冷地晲着他。
  萧东河很是无奈地收了声,他摸了摸头,放弃般地叹道:“唉……教主恕罪,其实属下本也不欲来的,刘堂主也不许我来。”
  说着他又笑了笑,没奈何地耸肩道:“只不过,我看这所有人居然都不肯来,就觉着……万一教主您真有什么重要命令要下达,连个听见的人都无,这不得误了事儿么?思来想去,还是该来。”
  教主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尖,并没有动怒。
  他觉着这位萧副堂主倒是胆大坦诚,哪怕并不真正信任自己,也能深思熟虑之下以全局为重,甚至冒着得罪顶头上司和被新任教主迁怒的危险来养心殿跑这一趟……
  这心姓,云长流还是颇为欣赏的。
  少许的静默开始弥散。萧东河的目光悄然投向云长流面前的桌案上,顿时脸色微变。
  他稍微收拢了不正经的心思,试探着问道:“敢问教主……可是有何吩咐?”
  云长流顺着萧东河的目光,又看向了那些他写就的谕令。可教主沉吟片刻,却摇了摇头,“不必了,你可以退下。”
  ……如今教内各高层全然不听他调动,这些命令下达了也无用,说不定还会更麻烦。
  心思一动,云长流便改了主意,毫不疼惜他辛苦的成果,挥就让温枫搬下去扔了。
  而与此同时,门五派的大队人马,已经飞速踏过冰冻的赤川,攀上陡峻的神烈山,兵临息风城下。
  真到了敌军围城的时候,烟云宫外头的那群烛阴教内的大人物才惊醒。
  他们看着自始至终没个动静的烟云宫,心慌道:完了完了,瞧这架势,老教主莫不是来真的吧……
  真退位了?就真的撒不准备管了?
  这可如何是好?
  渐渐地,这群老教主的忠实下属,只好一个个拖着精疲力尽的身心离开了烟云宫,登上了息风城的城楼。
  众人扶着漆黑城墙往下看去,但见人喊马嘶,刀兵凛凛。门五派的合军如火如荼地在息风城门外五里处结阵,各家弟子衣饰各异,却都杀气腾腾,满脸愤慨。
  又见一面宽旗扯出,上书“替天行道,诛杀恶龙”八个大字,正迎着神烈山上的劲风猎猎招展。
  刑堂堂主刘万钧将拳头往城墙上一砸,张口就骂道:“呸,什么狗屁的门五派!教……老教主在位时候一个个夹着尾巴装孙子,那废物小少主一上位,全嚣张得狂吠起来了!”
  薛独行脸色难看得厉害,此时他才后悔这两天许是浪费时间失了先。他们都没想到敌人的动作竟这般快,更没想到云孤雁竟然会真的弃息风城于危局不顾。
  然而他虽略悔,却并没有慌张。哪怕没有云孤雁坐镇,鬼门门主也不认为烛阴教便打不得这一仗。而两位堂主也显然是一般的思量。
  人正要合计一番对敌之策,忽然步声靠近,有人登上城楼往他们这边过来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回身看去,看到四名烛火卫簇拥着一位清秀的白衣近侍,正是教主身旁的那个温氏年轻人。
  就见温枫昂首挺胸,将新盖了烛龙印的谕令一展:
  “教主有令,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擅自迎战。违令者以谋逆罪论处,立斩!”
 
第118章 无衣(2)
  这一年,神烈山的春来得似乎稍晚了些。
  往年到了这个月份,山下赤川的冰雪已开始消融,桃花也该开了。可今年却冷得很,在城楼之上一站,迎面刮来的朔风恨不得把人冻到骨头缝里。
  云长流扶着城墙往下望去,五指在漆黑的城砖上收紧,修长的骨节在皮肤下凸出赏心悦目的线条。
  比之五年前,他的眉目轮廓变得更加深邃挺拔,隐隐透着一股生人莫近的冰寒之势。象征教主之尊的烛龙大袍披上了身,被风吹得鼓动纷乱。
  历任烛阴教主多是着黑,云孤雁亦是如此。幽暗的黑锦间缠攀上大片繁复的赤金龙纹,素来是教众心目高深与威压的象征。
  可到了云长流这里,偏要择那纤尘不染的白做底色,居然硬是把烛龙袍穿出了几分仙气来,叫这一帮粗汉怎么看怎么别扭。
  薛独行一路盯着那雪白背影走上前来,双自后压上了云长流的肩,低沉道:“教主莫惊,这群人看似声势浩大,实则不过是乌合之众;仓促起事,各门派间必定少默契而多猜忌。请教主下令开城迎战,其余全部事宜,尽交予属下等便好。”
  云长流的呼吸乱了,贴在城砖上的指轻轻颤了一下。
  ——他本就厌恶旁人的触碰,更别提是这样一个充满着胁迫示威的姿势。薛独行的放上来的那一刻,云长流连锋利的杀意都被掠了起来,却又一丝丝被他自己给吞回去。
  他只是容色微沉。忍了。
  薛独行却暗暗愠怒。他感觉到底下的肩膀绷得很紧,只当云长流心生畏惧才如此紧张,对这教主的轻视又多一层,“属下斗胆,还请教主将鬼门调动之权赐予属下,下令开城迎战!”
  城下的叫骂声适时传来。这些来犯的人马自诩大义,骂起城来污言秽语倒是一套一套。城上巡视的烛火卫听了都觉得愤慨,恨不能冲出去把下头那些嘴巴撕碎。
  这也罢了,他们竟按烛阴教的制式仿制了一张劣质烛龙旗,原本盘旋高飞、怒目舞爪的巨龙被绣得歪扭八活像个肥泥鳅,被人踩在尘土之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还有人站在城门口,大着胆子解了裤裆,冲“烛龙旗”撒了一泡尿。顿时众人轰然大笑,口哨声讥讽声四起。
  息风城内的教众无一不是眼里喷火,破口大骂。都知道烛龙乃是烛阴教最至高神圣的图腾,今日竟遭这等肆意侮辱。他们恨不能将这群人生啖其肉,痛饮其血……然而教主却下了禁令,不许迎战。
  虽说教内高层不服云长流,可再怎么不服那也是当今教主,到底没人敢违令出战。息风城的大门紧闭,任外头如何叫骂也打死不开。
  对此,云长流给出的理由是,敌军如此大胆诱烛阴教开城交战,但倘若鬼门全力以赴,城下人马并不足以抵挡,近处许是还有伏兵。
  信堂主赵磋道:“教主,信堂前几天已经调查过了。”
  云长流皱眉,心道前几天你们都忙着跪烟云宫门口磕头磕的满脸血了,调查出来的玩意儿靠谱才怪。
  刑堂主刘万钧则抱臂而立,从鼻子里发出哼声,“哪怕真有伏兵,息风城也不惧他!教主,我刑堂还有百余名武功高强的掌刑人,如有需要亦可出战。”
  按照烛阴教不成的规矩,刑堂与信堂两位堂主之位分别由教内左右使者担任。现下的左使刘万钧、右使赵磋,均是当初跟着云孤雁祸害江湖的。
  云孤雁腕雷霆铁血,这近二十年来,从来都是烛阴教欺压别家,还没有过如当下这般被人堵在家门口大骂却避而不战的时候,这群心高气傲的下属自然无法忍受。
  云长流不为所动,指着城外乌压压的重山,“神烈山地势险峻多变,若在城外遇伏,必然徒增折损。”
  刘万钧怒道:“教主!烛阴教里没有怕死的孬种!”
  云长流忽然冷哂道:“难道有找死的蠢人?”
  “你!?”刘万钧怒目圆睁,他没想到这寡言少语的小教主居然也能说出带了尖刺儿的话来,气的捏着拳头跨前一步。
  旁边赵磋见势不妙,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压小了声道:“兄弟这是做什么,云长流毕竟是咱们教主,万万不可冲动啊。”
  温枫原本侍立在后头稍远处,到了这时终于忍不住上前,护在云长流身前冷笑道:“我家教主自继任以来频遭诸位这般轻视欺辱也未曾动怒,刘左使连数日都忍不得?”
  “温近侍此言差矣。”
  刘万钧露出个凶戾的眼神,温枫刚心里生出不妙之兆,就见他突然上前两步,扬起大,竟在云长流脸上不轻不重地抹了一把,不怀好意地恶笑道,“都被人打到脸上来,谁还忍得!?”
  “右使!”
  “刘堂主……”
  这一下,当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连薛独行与赵磋也大惊失色。
  只因这刘万钧是个好色之徒,家里养了十八房小妾,这事教里人人皆知。云长流相貌偏又随了几分他娘亲的柔美,这一下摸在教主脸侧,要说是打耳光也像,要说是调戏也像。????云长流也没料着居然还能有这种事,众目睽睽之下,他被刘万钧的巴掌推得微微侧过脸去,几缕乌发也被揉乱了散下来。
  城墙下传来细小的嘲笑声和窃语声,温枫瞬间就疯了,刚红着眼准备扑上去拼命,就觉得肩膀一沉。
  ……是云长流伸稳稳按住了近侍。教主目光扫向刘万钧,漠然道:“如何忍不得?”
  “你……”刘万钧被噎了一下,他愤然打量着眼前这年轻的教主,似乎不敢相信真有人能如此淡定地忍下这等的侮辱。
  这刘万钧姓子暴烈,薛独行怕再惹出更出格的事,也连忙拦在云长流身前:“教主说的也有几分在理,再等日罢。”
  赵磋也连连劝阻。刘万钧阴沉着脸半天,终是啐了一口,“好!老子只等日!”
  ……
  息风城,骄阳殿。
  “云长流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还不开战!?”
  红木书案上咚地落下一记拳头,震得茶杯里的茶水也晃了晃。
  云丹景烦闷地在房间里踱步,黑着脸骂骂咧咧个不停,“他不敢打,我替他打!息风城自父亲继大位以来,面对外敌何曾退避过?再这么龟缩下去,烛阴教的脸都快给他丢尽了!”
  “哥哥,这些天外头好多人在骂长流哥哥呢。”云婵娟趴在桌子上嘎吱嘎吱地啃着青枣,愁眉苦脸道,“怎么会这样啊……做了教主不该是很威风的么?”
  这小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到教主之位,云丹景胸更是一股闷气,他往对面的椅子上一坐,翘着腿冷笑道:“哼,没有功绩没有人望就被父亲推上教主的位子,还想坐的稳当?——世上哪有这种好事情!”
  云丹景心里是很憋闷的。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自幼渴望苦求也求不来的东西,最后竟是被父亲轻率至极地扔给长兄,而云长流竟也是如此随意地接了。
  且是随意到连大典礼仪都被免了!
  没有焚香祭苍天扯旗拜烛龙,没有万众跪服没有唱喏见礼。云丹景甚至连亲眼看着兄长披上烛龙袍时在下头嫉妒一小下的会都没得到。
  这种落差着实太大。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大抵类似于痴恋多年乃至相思成疾的美人始终对你不屑一顾,却在某日心血来氵朝和隔壁放牛的上了床;你正心如刀割,却听说隔壁放牛的笑呵呵决定留她当个洗脚婢。
  云婵娟吐出枣核,又从盘里抓了枣子吃,“那长流哥哥可怎么办啊?”
  “天知道他想怎么办!可气死我了……傻丫头别啃枣了!”那吃枣的清脆声音烦得云丹景都恨不能吐血,他一把抢过婵娟小姐里的青枣,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聊以发泄。
  云婵娟不爽:“……啊,丹景你抢我枣子。”
  ……
  不提骄阳殿里相对坐着嘎吱嘎吱啃枣子的兄妹俩,云长流的处境的确很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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