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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绝 作者:岳千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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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强强 江湖恩怨

  两声巨响接连而至。原来是云长流掷出情苦之后,自己亦飞身而上,恰在云孤雁接下琴身冲力的那一刹那,抬一掌拍在琴尾!
  这一掌的时拿捏得令人叫绝,旧力未尽而新力又生,竟逼得云孤雁后退了数步。
  倘若此刻云孤雁被迫收掌,这第二十招就算过完,这场赌局便能决出胜者!
  然而老教主毕竟是老教主,云孤雁脚下发力猛踏,陡然止住了退势。
  紧接着,他臂一震,云长流便觉得一股巨力沿着情苦琴传了过来,搅得如雪的衣袖上下乱翻,半边身子都麻了。
  父子两人就这么立在烟云宫正,掌贴琴、琴贴掌,针锋相对,各不相让。
  饶是情苦琴的材质已是最珍稀最上乘的宝木,又哪里能禁得住这般恐怖的内力碰撞?
  这把教主自幼珍视的爱琴再也承受不住,发出阵阵如泣的哀鸣。
  情苦的主人不为所动。反倒是关无绝白了脸色,急切道:“教主快收,琴……!”
  云长流的黑发被气流吹得向后涌动,他没有收,反倒加了一层内力。
  不仅如此,教主还很不合时宜地在心内道:好了,他说话了,回去可以把人拿链子锁起来了。
  终于,情苦剧烈地震颤起来。
  狰狞的裂纹在修长美丽的琴身上蔓延,情苦琴发出最后一声凄凉的清鸣,砰然从炸成四散的木块!!
  “不……!”
  关无绝如遭雷殛,他看着飞溅的木块残骸,胸前一阵气血翻滚,一口腥甜毫无征兆地涌上喉头。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当年他在老教主面前忍痛亲砸了云曙,立誓斩断前尘,斩断眷念,此生只愿护持教主。
  本以为,毁了云曙怎么也能留得住情苦。谁知临到了这时,教主竟会为了自己……
  关无绝硬撑着把那口污血吞了回去,只觉得心如刀绞,眼前漫上一片黑雾。
  十数年前的长流少主和药人阿苦,云曙情苦双琴合鸣;如今琴毁人散,只剩下忘却了旧忆的烛阴教主云长流,和舍弃了过往的四方护法关无绝。
  兜兜转转,浑浑噩噩,简直像一场宿命的玩笑。
  唯有挡在他前方的雪白身影,依然如旧。
 
第59章 蜉蝣(4)
  又是一阵气浪翻滚。没了情苦琴在抵挡,云孤雁与云长流父子俩终于两掌相对,各自发力。
  这已然彻底成了内力的比拼。只听轰鸣阵阵,烟云宫内以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为心生成了可怕的风旋,刚刚被震碎的木琴残屑被卷飞而起,摩擦着空气发出细微的尖啸之音。
  僵持只持续了片刻,云长流便觉得吃力起来。云孤雁的修为毕竟强过他许多,落入这样硬碰硬对拼的境地,对他来说已是彻底的不利。
  一滴冷汗沿着云长流线条修美的下颔滑落,脚下发出地板碎裂的轻响,他开始被父亲压的不断后退。
  “流儿,”云孤雁嘴角上扬,目光深沉,“懂得适时认输,亦不失为大智慧。这一场,你觉得还有继续的必要么?”
  云长流没有搭理父亲的话,只是不断加大内力的输出。然而老教主仿佛是故意一般,他每加一成力,便能觉出对面以两倍的力反推回来。
  眼见着内力的碰撞越来越激烈,关无绝再也看不下去,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几步。
  温环大惊,一把拉住他的腕,“护法,你这是做什么?”
  关无绝心急如焚,冲着温环疾声道:“这样消耗内力,教主怎么受的住!”
  “你怎么这么不冷静,”温环脸色也不太好,却依然拉着他不放,“内力碰撞的气旋已然成形,如今我们谁也帮不上忙,贸然冲上去只会被他们的气劲所伤。”
  关无绝死死盯着云长流不说话。他自然也清楚得很……如今两人的内力相缠相斗到这个程度,外人想要打断绝无可能——除非此人的内力比云孤雁与云长流加起来都深厚。然而云孤雁父子又是怎样层次的高?别说关无绝做不到,很可能寻遍整个江湖也找不到这种层次的高!
  然而关无绝还没来得及怎么样,云长流却先有些慌了。他如今全副心神都用来与父亲的内力抗衡,却还不至于听不见身后的声音,顿时心尖就是一紧。
  ——他是明白无绝的姓子的,护法冲动起来没什么疯狂事干不出来……可如今这状况他进退两难撤不开身,万一无绝真有个什么意外,他想救人都救不下!
  “无绝,退下!”云长流勉强出声,却因着泄了这口气再度被云孤雁逼退数步,他嗓音越冷,心内却越焦虑,“这是命令,本座令你退后!”
  “教主……”关无绝失措地叫了一声,他本是想开口劝云长流放弃,可又明明白白地知道说了也无济于事。
  云长流又急又气,这人怎么总是到了这种时候就死不听话,难道真是捏准了如今自己不舍得真罚他?
  对面云孤雁忽然哼笑一声,“唉哟,流儿还有闲心走神?”
  ——糟了!
  云长流意识到自己思绪有所松弛时便知道不好,果然,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自掌心传来的威压成倍累增。
  庞大的推力使他的双脚不由自主地再度往后滑。且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云长流猛地咬紧牙关,眼神骤然凝结下来。
  ——不行,不能再退了!
  无绝就在他后面呢,再这么下去内力相冲的气劲定会波及到他……
  这人身子本就损的厉害,怎么禁得住再受新伤!
  几乎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同时,那日山崖间关无绝浑身是血地倒下的那一幕冲入脑海。当时的恐惧再次在每一寸骨血苏醒,只一瞬间就带着尖锐刺痛的震栗走遍了全身。
  电光石火之间,云长流脑闪过茫然的白。情急之下,丹田的内力几乎都被他未加思索地抽干,毫无保留地爆发在一点!
  轰!!
  一声雷鸣般的巨响在烟云宫内震彻,顿时旋风狂啸着暴起,云孤雁的桌案被轰然掀倒,连一旁的温环与关无绝都被逼得连连后退。
  然而可怕的烈风,转眼便止息了下来。
  被卷起的情苦琴的残骸已经被搅碎成无数细细的木渣,簌簌落在地上。
  云长流垂下头凌乱地喘息,只觉得内息在经脉里窜撞不止,全身阵阵虚软。
  他眼前有那么片刻的昏花,连站立都是勉强。好容易缓过这一阵,视线与意识慢慢清晰,这才恍觉自己的掌心已然没了阻力。
  而云孤雁的掌已经与他的相离,老教主脸上露出些微的讶色,似乎没想到长子居然真的能在最后一刻将自己逼退。
  这一招,算是结束了。
  而云长流的后脚的足尖正踩在云孤雁划出的那道线上。
  二十招已过,未出线。
  这一局,是他赢了。
  云长流恍然松了口气,表面却不动声色地抬拭去唇角溢出的一丝血线,淡然道:“多谢父亲留情。我赢了,人归我。”
  说罢,他拂袖转身,向护法的方向缓步走去。
  关无绝也怔住了,望着教主一步步走过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是搭错了哪根弦,又许是因着本就心里有愧,护法懵了一两息,慢吞吞地就往那跪下了。
  “你……”云长流本是想生气责骂他几句的,看人这模样又是惯例地心软了。俊雅的修眉微微柔和了些许,“这又是干什么,要认错回去再说不迟。快起来了,方才可有伤到?”
  云孤雁忽然声音低沉地道:“站住。”
  云长流锁了眉宇,回头道:“父亲,流儿已经赢了。”
  云孤雁面色阴沉地盯着长子看了许久,仿佛在某一刻终于下定决心。老教主忽然一扬,一张信纸被飘然送至云长流的眼前,无声地坠下。
  云长流疑惑地抬接下。
  只听云孤雁道:“本座不会赖账,不过你带他走之前,最好看看这个。”
  云长流不解地看了父亲一眼,缓缓将那张纸打开来看。
  ——教主没有看到,身后几步远处的红袍护法倏然间瞳孔紧缩,不敢置信地仰起脸来,脸色变得惨白惨白。
  那张纸,赫然是方才云孤雁拿在里给关无绝看过的——顾锦希的密信。
  宛如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摄走了气力,又宛如被什么无可抵挡的痛楚所击,关无绝整个人摇摇欲坠,竟是连跪姿都要维持不住。
  ——啊,教主他知道了。
  混沌之只有这一句话在回响。
  此时此刻关无绝只觉得可笑,这时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云孤雁一直不紧不慢不慌不忙,还有闲情玩什么赌局。
  呵,原来老教主是在这里等着卖他呢。
  那纸上根本没几个字,一眼扫下去便清清楚楚——关于四方护法暗地里的密谋与交易,关于端木临即阿苦即将奔赴的死路,一桩一件,清清楚楚。
  可明明是那样简单易懂的密信,云长流却始终一言不发。他乌黑的眸子微微闪动,从头到尾地看完,又返回来再看一遍。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烟云宫里一片寂静,只有云长流轻轻翻动纸张的声音。
  云孤雁嗤笑了一声,声如寒冰:
  “流儿,你不是想知道他瞒着你什么吗?仔细看看你的好护法做的事吧……瞒着你这个教主,出卖你幼时的恩人与爱人。”
  “……”云长流沉默着,慢慢将信纸合上,仔细地折起来。
  “再想想一年前,他私调阴鬼,焚烧骄阳宫,越过刑堂律令,先斩后奏杀了你的弟弟,雨溪一年后又违令擅自归教。”
  教主闭上眼,薄唇绷成一条线。
  他的颤抖不止,信纸褶皱成可怜的一小团。
  “这些你倒是都放下了,想宽恕他,把人护在养心殿捧着宠着,可结果如何?”
  关无绝只恨不得自己能当即去死。
  死了干干净净,死了一了百了。
  可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天昏地暗,嘴唇发着抖喘不过气来。云孤雁说的是对的,密信也是真的,他一个字也无法反驳。
  他只是想不明白,难道老教主当真就这么不信任自己,宁可断了叶汝这条路,也要用这么狠的方法斩断教主对自己的情谊?
  “关无绝这个人太危险了。他对你欺瞒、违逆、算计、利用……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可笑你还一直认为四方护法忠心耿耿!”
  关无绝听见教主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这么轻,轻的叫他痛彻心扉,痛不欲生。
  “如今你的逢春生毒正是凶险的时候,决不能将这种逆贼放在身边。因此本座才要带他走!”
  云长流倏然转过身,脸上无悲无喜。
  竟是极为平静的样子。
  他缓声道:“解释。”
  关无绝不敢看他,只深深地俯下头做一个认罪伏诛的姿势。
  解释?
  他不知是否该感激这时候教主居然还愿先听他解释,可自己有什么好解释的?
  “说话……”云长流的嗓音明显在尽力地克制某种情绪,“为何不说话!”
  他继续往关无绝的方向走了两步,脚步却反常地摇晃的厉害。
  教主嗓音低哑而颤抖地吐出个字,“为何你总是……”
  他的话仿佛一声叹息,却没能说完整。
  下一刻,云长流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身子径直撞上冰冷的地面,发出一声生疼的闷响。
  就在倒地的同时,云长流浑身发着抖剧烈抽搐起来,转眼间长发已经湿透,他终于熬不住,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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