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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没理周子琰，继续心无旁骛的练着功。

 

周子琰接着开口道：“大哥答应你，回来的时候，一定带上京城最好吃的最好玩的，全都送给你，怎么样？”

 

这时苏寒停下了手中的□□，周子琰赶紧插缝凑过来，笑着道：“不生气啦？”

 

苏寒却一把推开周子琰，大步不回地走了，并留下一句：“让开，你自个吃喝玩乐去，我要回房休息了。”

 

周子琰呆在原地许久，望着那翩翩少年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心道：“这还真耍上脾气了？”

 

 

 

 

第8章 山雨欲来

 

岑北镇古道外，有一颗不知长了多少年岁的老杨柳树，老杨柳树下，是一座不过方寸大的破落小酒肆，每日却人满为患，络绎不绝来往的是送别丈夫来南疆驻守的妻儿们，一家大小都要在这小酒肆中喝上几壶浊酒，执手相看泪眼，算是离别践行一番了。

 

周子琰押送着沙木克的队伍行至杨柳树旁时，折上一枝，轻轻地放在手心，摸了又摸 ，默默开口道：“都说这爱赶路的小孩得罪不得，我这一去京城就是数月，那臭小子该不会因为我没带他去，记恨我一辈子吧！”

 

一旁的清欢和汀兰面面相觑，清欢最先咂舌道：“主人，数月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咱们到了京城，尽快处理完羌瓦女干细的事，不就能早点回来看二公子了么？”

 

汀兰却不满清欢的回答道：“你懂什么，主人这是思弟心切，舍不得离开二公子。”

 

以免暴露身份，汀兰和清欢都打扮成了男子的模样，跟在周子琰身边，这时两人叽叽喳喳的，惹得周子琰本就空落落的心没由的心烦起来，登时呵斥道：“行了，别争了，我不过是太久没回京城了，不知道将军府变成了什么模样，心里空虚而已。”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人生苍茫十年，周子琰终于如愿以偿再回故土时，却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走进那孩童记忆里的长安街和将军府。

 

一月多的行程，这里便是大梁京城了，市列珠玑，户盈罗绮，一眼望去，参差十万人家，人间烟火掩映，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这等盛世繁华，此景应是天上有，此情应是归何处？

 

周子琰还没来得及看尽这长安街的繁华，便被皇帝祁渊身边的小太监李公公带进了宫，李公公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对着周子琰道：“少将军，您是不知道，皇上听说少将军要回京起，这一个多月，整天都跟老奴念叨，说许久不见您了，不知当年抓着大人裤脚要糖吃的小娃娃长成什么样了，一定让老奴在城门口就拦住您，先带您去宫里叙叙旧。”

 

周子琰从小就讨厌祁渊身边的这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李公公，大梁满朝上下，李公公从来都是谁的马屁都要拍上一拍。

 

周子琰皮笑肉不笑道：“承蒙皇上他还时时刻刻挂念着微臣，只是李公公，眼下我这手里还押送着朝廷重犯，能否先让我去一趟御刑司，把犯人押入天牢了，再进宫面圣？”

 

李公公满脸拍马屁的笑容，回答道：“哎哟，少将军风尘仆仆从南疆回京，想来也是舟车劳顿疲惫不堪，皇上已经派了户部尚书高大人全力接手此案，这犯人您交给高大人，您就跟着老奴进宫见圣便好。”

 

周子琰打小就觉得这溜须拍马阿谀奉承阳奉阴违的本事让人厌恶还常常化解不了，看着李公公这张嘴脸，让周子琰一瞬想到远在南疆的肥头大耳朵冯大人，心里不禁恶心地一颤。

 

无奈只好跟着李公公先进宫见见这许久未见的大梁开国皇帝祁渊。

祁渊当年在群雄割据的乱世中揭竿而起，自立为王，周以存欣赏祁渊杀伐果断有勇有谋便追随左右，在腥风血雨中，二人并肩作战，最终统一中原，建立大梁国，开创大梁如今盛世，还得中原河清海晏。

 

周子琰一进御书房，就被坐在龙椅上的老人惊讶了，祁渊本应和周以存一般大的年纪，自己的父亲尚且能舞刀弄枪的老当益壮，可这奢靡宫苑里的九五之尊却已经须发皆白，活像个七八十岁要入土的老头。

 

周子琰恭敬地跪下道：“微臣周子琰参加皇上！”

 

祁渊连忙挥手，开口道：“快请起，这御书房没外人，不必在乎那么多君臣礼节。小琰啊，过来让朕看看，你离开京城的时候才十岁左右吧，没想到如今长得这么高，又俊朗，真随了你父亲年轻时候的模样啊。”

 

周子琰听到这声‘小琰’，心里微微触动了一下，许久了，再没人叫过他‘小琰’。早些年还是周子琰娘亲在世的时候，周府的人这样称呼他。后来自己的父亲总是觉得自己过于纨绔游手好闲，总是指着他的鼻子眉毛骂他：“臭小子，混账东西…”，哪怕不生气的时候，父亲也只是叫他全名‘周子琰’。

 

周子琰靠近祁渊，笑着开口道：“皇上，这么多年，没人再称呼微臣乳名了，这么一叫反倒让微臣不习惯了些。”

 

祁渊笑了笑，脸上的褶子堆砌在一起，显得亲易近人，开口道：“哦？小琰长大了，都知道害羞了，小时候你被你爹打的时候，可是光着屁股哭着找朕给你主持公道呢，真是一别十年少年郎，如今倒变得成熟稳重了。”

 

周子琰听着祁渊讲着自己小时候的混账事，耳根之下，微不可查地泛起一丝桃红，这再猖狂不可一世的少年，听了小时候诸如尿裤子的丑事，都变得安静乖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