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从来不知道世上会有这样的皇帝,荒诞时嬉笑怒骂,如同世间最荒唐的纨绔子弟。但一遇到正事,立刻便会做回指点江山睥睨天下的九五之尊。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会如此体贴温存的对待自己,自己的身份不只是个太监吗?
九五之尊真心编出的柔情网,孤苦惯了的他怎可能逃出,但是,对方只是他的目标,他的任务啊,他们之间注定不会有完美的结局。
江烈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太监,从见他的第一面,便被他的清秀打动。对宫奴们的一视同仁,却在他身上慢慢发生了变化,让他越来越想守住这个人儿,这个澄澈如水,赤子之心的可爱小太监。
在小方中箭险些死亡的时候,痛到撕心裂肺的感觉告诉江烈,他爱上了小方,心已沉溺无法自拔。
他要立他为后,要冲破一切阻拦和他终生厮守。
然而一柄无情的剑,却在最后关头将他所有美好的希望全部粉碎。
老天,为什么会这样?他那么深爱着他,为什么却只换回这穿心一剑。
一个杀手和被他刺杀的帝王的故事,正缓缓拉开帷幕。
楔子
「你明白自己的任务吗?」黑暗中传来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
「明白,进皇宫,要江烈的命。」平静的回答,声音却是温润如金玉,令人很难相信从声音主人的口中会出现要命这种残酷的辞汇。
「很好,这是你在皇宫的资料,从此之后,你就是这个人。」一张纸轻轻飘飞到面前,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江烈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所以给你十个月时间,你好自为之。」
「小方。」温润的声音轻轻读出这个名字,声音里添了一丝悲天悯人的迟疑:「这个人……还活着吗?」
「活着,十个月任务完成后,赐给你做仆人。如果不能完成任务,你要死,他也要给你陪葬。」声音更加冰冷,如冬日里的坚冰。
「是,属下一定完成任务。」温润的声音说完,伴着一阵衣袂随风的声音,片刻后,周围便恢复寂静。
「无限的剑法的确值得信任,只不过,江烈和他以前刺杀的对象都不同,严格说起来,他虽然是冷酷帝王,却功在社稷,并非大奸大恶之辈,教主确定他能够完成这次任务吗?」黑暗中响起另一个声音,沉静优雅中自有分洞穿世事的精明。
「江烈虽然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可他是天生的帝王,心肠冷酷,若比起无辜,又怎能比得上这个叫小方的太监,七大杀手的剑法不相伯仲,但若只有一人能够取得那厮的性命,则非无限莫属。」冷冷的声音忽然低笑了起来,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透骨入髓的邪冷:「所以说,太过悲天悯人的杀手并非不能用,端看你怎么用,用的好了,他会比那些无情无心的杀手更加锋利。」
「教主说的是。」沉静的声音也微微带了笑意:「无限在教主手里,可不就是一柄最锋利的杀手之剑吗,那个小太监的性命加上绞杀之毒,足够让这柄剑挡者披靡,呵呵,属下先在这里,提前恭祝教主大仇得报,复国成功了。」
一阵压抑着无限壮志豪情的笑声低低响起,杀气陡现,绞的树上绿叶纷纷落下,几只好睡正酣的鸟儿从梦中惊醒,惊慌的扑棱着翅膀要飞上高空,却在转瞬间便跌落地面,必杀的局,从这刻起徐徐启动。
第一章
「红酥手,黄藤酒,满园春色宫墙柳……」
江烈半躺在凉亭中那张贵妃塌上,手里端着一杯冰镇过的葡萄美酒,面前桌上是刚从井里捞出的时鲜瓜果,微风徐徐吹来,一阵荷花清香扑面而至,放眼望去,一片无限荷塘中花开百色,叶扇凌波,再衬着更远处的锦绣山,绕堤柳,蓝天白云,曲径回廊,真正是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唉,红酥手呢?还有那用红酥手轻执杯壶,含羞倒酒的美人儿呢?就连这酒,甚至都不是黄藤酒。」江烈一脸悲戚的叹着,顿时就让身边的两个宫女皱起了眉头。
其中一个在瞬间转了脸色,笑意盈盈的上前,微笑道:「皇上,若嫌这冰镇葡萄酒不如黄藤酒,秀秀便去替你换过来,至于美人,皇上后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这样东西了,奴婢们只因在皇上面前日久,大概失了新鲜感,不如把贵人们或者嫔妃们宣来,这红酥手又有何难得的。」
她话音刚落,江烈就皱起眉头,挥手道:「叫她们?来扫朕的兴吗?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你就是认为朕在这种美景下还无病呻吟,所以看不过去,故意来呕朕的。」他伸了个懒腰,又是一声假惺惺的长叹:「唉,你们哪里知道做帝王的辛苦与寂寞啊……」
「我真想一脚将咱们的陛下给踢到湖里去。」从小就伺候江烈,和他一起长大的另一个大宫女弱柳,面对主子明显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行径十分不屑的翻起了白眼。
江烈失笑:「你这名字真是叫错了,弱柳弱柳,你看你哪有一点儿惹人心怜的弱质纤纤的样子啊,干脆从此后叫强柳算了。」他为自己的天才得意,却见心腹的宫女转身面向湖面,没好气的威胁道:「皇上若真的赐给奴婢这名字,那奴婢也没脸再活在人世上了,不如投水自尽,保我一世清名。」
「真是的,朕说什么了,看个玩笑而已嘛。」江烈舒服的换了个姿势,又伸了个懒腰,喃喃自语道:「哎呀,好懒啊,自从龙锋那里回来后,就越来越懒了,唉,那家伙现在也变成明君了,朕这些朋友,一个个都要做千古明帝,奶奶的他们知道就因为他们,朕这压力变的有多大吗?」说到最后,他愤愤不平的拍了下桌子。
「啪」的一声,似乎是脸盆落地的声响,一瞬间,所有视线都飘向事故发生地,大家心里都在不约而同的想着:有新太监过来了吗?因为江烈身边伺候的人都已经习惯了主子的这个德行,所以还会为他的话而惊讶的,那便只有可能是新人了。
小方心慌意乱的将脸盆捡起来,那里面的清水已经全撒出去了,白色方巾也落在地上。他几步上前,「咕咚」一声跪下,磕头道:「奴才该死,惊了圣驾,奴才……奴才不是有意的。」苍天可鉴,他是想吸引到皇上的注意力,最好能将自己调到他身边做贴身太监,那样才有可能将他一击毙命。但是……但是他绝没有想过要用这种万众瞩目的办法啊。
本来这皇上的言行就已经大出他的意料,是他用自己一向自傲的定力拼命忍耐着,才保住了手中的脸盆,然而最后从九五之尊金口里说出的那句「奶奶的」实在是让自己太过震惊了,以至于一时间麻了手爪,功亏一篑,才会将脸盆掉到地上。
「哦,掉了个脸盆而已嘛,没关系没关系。」江烈满不在乎的起身,饶有兴趣的踱到小方面前,弯着腰盯了他半晌,那锐利的视线让小方的冷汗默默流淌了半天,他才以一手抬起小方的下巴,一瞬间,两道目光相对,如深邃清潭对上了冷冽秋景。
目光正胶着的时刻,江烈忽然松了小方的下巴,直起身来兴奋大叫道:「美人儿,果然是美人儿啊,哈哈哈,怎么样,我就说这样如丝如瀑的一头青丝,必然是要配在美人儿身上的,拿钱拿钱,你们输了,统统给朕拿钱来。」
一众太监宫女立刻转移开了视线,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弱柳没好气道:「皇上,你何时和我们打赌了?就算是赌,我们早知道小方有沉鱼落雁之姿,还会让你赢这个赌吗?」她说完就转过身来,对跪着的小方微笑道:「小方,你是新来伺候的,还不知道咱们这位主子的脾性,他对宫人们是极好的,不必为这点小事就惶恐下跪,快起来吧。」
小方站起,然后听到江烈美滋滋的道:「啧啧啧,弱柳啊,你这是在夸朕吗?呵呵,原来你平日里对朕虽然没有好气,可心里也知道朕是好皇上好主子的。」那雀跃的语气让小方险些又是一头栽倒,心中头一次对教主的话产生了怀疑:这个江烈,真的是他口中那个世间最厉害最冷酷最难缠的夏国皇帝吗?
「小方是吧?很好,从此后你就贴身伺候朕吧。」江烈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美人的喜爱,迫不及待的就定了小方的身份,他这一举动也早在众人意料之中,秀秀上前看了看小方,心想这孩子温柔腼腆,性格不愠不火,皇上的性子遇见他,说不定会被克一下。
小方就这样成了江烈的贴身侍从,他回到自己房间,探察了四下无人,便抽出腰间软剑,仔细的擦拭了一遍又一遍,喃喃道:「秋水,你很快就又要出手了,教主给了我们十个月的时间,如今已经过了一个月零两天,我想,今夜我便可完成任务,那个叫小方的可怜太监也不用死了。」
他沉默下来,低着头缓缓的擦剑,半晌方苦笑道:「皇上他……是个很有趣的人,不过他身为皇帝,说话如此荒诞不经,所以……他不会是个好皇帝,我杀了他,应该也不算是错杀好人,秋水你觉得呢?哪个帝王的身上,不是血债累累,不用说别处,单这皇宫的井里,就不知埋了多少不知名的枯骨,他……他也应该算是大奸大恶的人了。」
秋水自然不会出声响应他,小方叹了口气,将秋水收起,那是一柄碧盈通透的软剑,他将剑巧妙的放入腰间织带中,再将织带系好,任是眼光最锐利的人,也不能看出这其中破绽。把一切弄妥后,他又在房间内坐了半晌,眼看着天色将黑,是传膳的时间了,这才踏出房门,从这刻起,他就将成为江烈的贴身内监,不过,他有足够的信心,自己这个内监是绝不会做长久的。
晚膳摆满了整整一桌子,帝皇家的奢华由此可见一斑。小方默默站立在江烈身后,替他将点到的菜一样样布进他的碟子里,心里叹息着平民百姓的穷苦生活,他们只要一碗清粥一碟小菜果腹,便已经知足了。
这龙图皇朝还算是好的,有的国家,百姓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苛捐杂税却还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每每经过那里,小方都为之深深震惊,他完成任务后所得的丰厚酬金,也全被他用在了这些穷苦百姓的身上,以至于虽然是教中的七大杀手,却穷的一文不名。
「小方是吧?」江烈忽然转回头来,指着满桌子的菜微笑道:「你替朕看看,觉得这里哪些菜味道会好一些,替朕布来。」他不等说完,那边的弱柳和秀秀就都翻起了白眼,心中暗道:又来了,皇上啊,亏你也算是天纵英才的睿智皇帝,怎么笼络人心每次都是用这一招啊,也不嫌腻味得慌。
小方向四周看了看,一眼瞥见席上有道烤羊腿肉,那羊肉烤的外焦里嫩,油汪汪香喷喷的,他从小就喜欢肉食,不过从来不舍得吃罢了,这一回看见这烤肉,便移不开视线,心想鲜香扑鼻,这肉必然是好的,于是连忙绕到烤肉前,用小碟子夹了几块,方回到江烈身边,将小碟子放到他面前,恭敬道:「皇上,奴才愚钝,只觉大厨们精心烹制的这些菜肴样样都好,这道烤肉闻起来香气浓郁,不如皇上尝尝吧。」
江烈用筷子敲了敲小碟子,歪头盯着小方看,然后轻笑道:「小方啊,你说奇怪不奇怪,虽然你自称奴才,可是朕看你的样子,却怎么看怎么都感觉不出来你是一个奴才,你的声音平静温润,不卑不亢,就连从小伺候朕的弱柳和秀秀,他们与朕已经算是半友半仆了,也不能像你这样,嗯,你真的是一个奴才吗?」
小方的冷汗涔涔而下,一瞬间只觉得心都凉透了,右手有股立刻抽剑的冲动。但他的理智尚在,连忙「噗通」一声跪下,颤声道:「皇上……皇上折杀奴才了,奴才哪有什么平静温润不卑不亢,奴才是伺候人的,皇上若觉得奴才伺候的不好,奴才这就……」
他不等说完,江烈就笑道:「朕只是随口一说,你吓成这样干什么?嗯,我觉得你肯定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后来家道中落了,大概是为了救自己的家人于水火之中,所以不得不卖身入宫,换些银子给家人一个好生活,不是自夸,朕对你们一向心存同情,所以卖身入宫的太监们,所得的银子都是很丰厚的……」
江烈再滔滔不绝的说了些什么,小方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一瞬间,他既有一股死里逃生的喜悦,又有一股把江烈一剑穿喉的冲动。正煎熬着,刚擦去头上汗水,就听江烈兴奋的问道:「怎么样?朕猜的对不对?对不对?」
小方已经完全无力了,他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心想你说是就是吧,难得你替我找了个台阶下,我能不用吗?于是他连忙站起来恭敬道:「皇上天生睿智,奴才佩服的五体投地,您刚才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奴才之前的家境还算殷实,后来父亲误信奸人,导致生意破产,也就……中落了,奴才为了家人,才不得不卖身入宫。」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