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季灯虽然同他们见面少而不亲近,但心底总归是有着一份惦念的。
听到季灯夫夫要搬走的消息,李氏先是一愣, 随即了然的含笑道,
“这样也好,索姓断个彻底,省得反受其乱。”
李氏拉着季灯的手, 忍不住感慨,
“你们可算是结束了, 我们却还没个头呢。”
季灯也忍不住回握回去, 安慰嗯拍了拍李氏的手。季燎和李氏是长孙, 势必是要奉养季家长辈的, 还是最难缠的方老太和徐氏,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李氏低沉了一会儿,很快又打起精神来, 笑道,
“看我, 同你讲这个做什么。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
季灯于是也收拾了心情道,
“差不多了, 阿诺是个有安排的, 这几天房子已经挂出去了, 约莫着过几日便能有消息。”
“能行么?”
李氏却是有几分怀疑,
“这大冬天的,谁在这会儿买房子?要是一时半会儿脱不了手呢?”
季灯摊了摊手,
“那应该是等着房子有了下家罢。”
“也是。”
李氏点点头,转头把这些抛开,又挂了笑道,
“等你搬过去以后可要给我寄信啊,也用不着多勤快,叫我们晓得个音信也就是了。放心罢,我们不会把你的住处同家里讲的。”
季灯握紧李氏的手笑道,
“我当然相信你了,到时候搬到新家定然第一个通知你。”
……
原本季灯也是同李氏一般的想法,早就做好了要拖到年后再搬的准备,谁晓得才在牙郎那儿挂了牌子不出几日,牙郎便带着两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人寻上了门来,笑呵呵的拱了拱手,
“有一家先前在京中做官的,这会儿乞了骸骨回乡,就是急着赶着过年祭祖。这几日才将将回来,到处在寻落脚的地儿。听说了您这儿有两座房要出,这才过来瞧瞧看。”
斐诺无可无不可的一抬手,
“请便。”
两个中年男人也是笑着同斐诺季灯拱了拱手,这才踱步在各间打量了起来,见院中房中莫不整洁无尘,虽没有大户人家小桥流水、假山盆栽,可也别有一番韵味,实在不喜欢,等开了春再收拾一番也能行。两房之间的小门封起来本是为了将来住进来的两家人不生间隙,现下倒是便宜了他们这一大家子。
一圈转下来,两个中年男人目光之中就带了满意之色,尤其落到院中那一株石榴树上,更是不住点头。
其中更年长些的那个便对斐诺道,
“我家急着住,听说阁下也急着走,两间房一口价三百两可行。”
季灯听得咋了舌,眼睛都大大的瞪起。
三百两!
却不料斐诺摆了摆手,
“不成不成,只我院子里这株石榴树,便是花了大价钱从别地移栽过来的。夏日花红似焰,秋日珍果累累,哪怕是冬日里叶落枝枯,可这虬枝盘曲,蜿蜒如龙,亦是一景。这树少说也有一辈人的年头,若非要去的地方太远,怕坏了这树根基,我定然是要带走的。”
其实斐诺更想说的,是这石榴树时常沾染了他的木系元素,所结的果也好,树本身也好,都要超出普通的石榴树去,怎可能作为搭头卖给接手之人。
那中年男人听得这一番话,不禁沉默下来。他在京多年,也是能瞧得出这石榴树有了年头,对于家中的老人来说,称得上一句好兆头。于是两人盘算了盘算,到底应道,
“好,那小兄弟说个价罢。”
斐诺于是比了个数,
“再加三十两。”
这是作为木系法师的底线,不允许讲价。
牙郎立在一旁,笑呵呵的看两方人拉锯。不管价钱多少,总是少不了他一成的抽成的。
“行。”
年长的男人咬了咬牙,颔首应了,
“但我们要尽快搬进来。”
“没问题。”
斐诺颔首应道。
于是生意便这样谈成了。
两边约好了五天后入住,斐诺便将收拾好的行李俱都装好在马车上,放了个小巧的柜子在其中好装些吃食茶水。又在先前薄薄的绸纱外面罩了一层厚厚的毛毯,里面衬了一周木板作壁,左右各开了一个小窗口,能看得见沿途风景。旁边还挂了几个小勾子,方便挂斗篷披风,随时拿下来穿着下车去转一转。
可以说,准备的是再充分不过了。
季灯想了想,索姓把被褥从包袱里抱出来铺在座上,这般坐起来也舒服些。又把手上的香料俱都合制成了膏,赶路少不得要被风吹,多备些护手护脸的总是不错。
行李收拾了个七七八八,季灯又把院中菜圃里能吃的的菜都收了拾掇好下了锅,还得等一阵功夫的便分给了邻家。一家得上两三株菜苗,也算是白来之喜。
得知斐诺一家要搬走后,邻居们也纷纷送了回礼来,
“怎的不等着开了春再走,这会儿多冷啊。”
一邻居问道。
季灯回想着斐诺那兴致勃勃的神采,大概猜到了些斐诺的想法,只这些也不好对外人讲,于是只含糊道,
“想着能在新家过个年,趁着现在还不太冷,赶紧过去也就是了。”
邻居只是随口一问,并非当真要问出来些什么,于是不再深究,又感谢了几番季灯送的菜苗,
“我家也种了,就是怎么瞧着都不如你家的水灵。真是谢谢了,白拿你家东西。”
季灯笑着提了提手上的苹果,
“哪儿就白拿了,这不是还得了几个大苹果嘛。”
这些处理完,季灯又赶忙拉着斐诺上街去买了许多或爱吃或耐放的瓜果菜蔬回来,并几个简易的小炉子小锅,提前两天待在火房里寸步不离的做了许多吃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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