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男孩已经剥好山药,乖巧地让老翁先吃。老翁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象征姓地吃了一小口。小男孩又将山药端到阿染面前。
烤熟的山药洁白松软,上面淋了一层蜂蜜,看起来极为诱人。阿染腹内空空,一连咽了好几口口水。其实他这时已经大半信了老翁的话,却依旧不敢大意。
不过……既然老翁已经吃了山药,应该不会有事吧?
他拿起一根吃了一口,只觉入口绵软香甜,不知不觉竟将好几根山药全部狼吞虎咽地吃下肚。摸摸肚子,红着脸道:“谢谢你。”
老翁与小男孩都笑了。
“你……不问问我们是谁?”阿染试探地问。
“我那兄弟作恶多端,你们既除掉了他,应当是好人。”老翁说着坐到乔相思身边,替他把了把脉,捋着胡须道,“我久居深山,虽不识得现如今的少年英雄,可这位小公子的容貌,却让我想起一名故人。倘若我猜得不错,他应当姓乔。”
阿染怔怔道:“他正是姓乔,你认识他的家人?”
“六年徒川大水,他的父亲开仓放粮,灾民深受其惠。”老翁道,“其时,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虽然他并未习武,但所作所为,堪称当代豪侠。”
阿染听对方如此赞誉乔相思父亲,自己虽未曾见过,但莫名有了种与有荣焉之感。摸了摸乔相思的手道:“他心眼也很好,而且武功也好。这一身伤,都是为了救我弄的。”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英雄出少年。”老翁察觉阿染态度软化,便笑道,“阁下现在相信我不会对你们不利了吧?”
阿染虽与对方只交谈了寥寥数句,但见这老翁眼神平和,形容和蔼,对那小男孩也十分慈爱,而且烤山药非常好吃,心中更加相信这是一个好人,就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既如此,先歇息会儿吧。”老翁和蔼笑道,“你需要好好睡一觉。其他事情,等醒来再慢慢说。”
阿染此时也觉一阵困倦袭上心头。他晃了晃脑袋,还想说什么,却只觉眼皮愈发沉重,无法抵抗地陷入梦乡。
再次睁开眼,天色尚还晦暗。阿染呆呆想着自己原来只睡了一小会儿,就听不远处一个稚嫩的声音道:“你可算醒了。”
阿染翻身下床,便见是那名小男孩。他还是守在火炉边,只是如今的炉子上正熬着药,苦涩的气息弥漫在屋子里,带着股草药的清香。
“我睡了多久?”阿染揉揉眼睛,感觉脑门一片清凉。他伸手摸了摸,原来之前磕破的地方已经上了药。又看到乔相思躺在另一张床上,呼吸均匀,面色红润,双手双腿都已经包扎妥当,摸了摸他的额头,也已经退烧,便长长呼出口气。
“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小男孩将火炉上的药罐提起,把药汁倒入碗中,朝阿染努了努嘴,“一会儿起来喝了。”
阿染道了声谢,扭头左右看看,又问:“你……呃,你爷爷呢?”
“他是我师父,出去采药了。”小男孩望向窗外,面现忧虑之色,“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唉,你先把药喝了吧。”
阿染喝起药来十分熟练,一点都不怕苦,等药略凉了凉,就端起来咕嘟咕嘟全部喝掉,末了还舔了舔嘴唇。
小男孩也被逗笑了,他还从没见过连药都喝得如此珍惜的人。
将药渣倒掉,小男孩换了个锅子,往里面放上些山菌腊肉,还有冻成蜂窝状的豆腐,开始熬汤。阿染便给他帮忙,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了天。
闲聊中,阿染知道,原来那名老翁确实是位大夫,这男孩原名虎子。徒川大水时,他全家遇难,只留下年仅五岁的他。恰逢老翁在当地行医救人,便将他收养,改名灵枢。
再问老翁姓名时,灵枢说自己只知道师父姓冒,此地是他的家乡,再多的也就不知道了。
那耄耋童被正道人士围攻过后,特意选择那样一个村子躲藏;而冒大夫携徒隐居,大约也发生在三年之前。按理说这兄弟俩居住之地并不遥远,但竟至死不曾见面,不知这其中又有什么恩怨纠葛。
阿染也无意探寻,两人做好汤。阿染就又去看了看乔相思,发现他竟还没有醒过来的样子,不由担心道:“他怎么还不醒呢?是不是之前醒来过,跟我错过了?”
“呃……”灵枢一时语塞。
阿染看到他吞吞吐吐,脑袋一下子懵了,一把抓住他的手问:“怎么回事?他、他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应该还有一更~
第六十六章玉汝于成
“他伤得不算重,只是内息混乱,一时之间无法醒来。”冒大夫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紧接着,一个苍老的身影慢慢走进来,手上提着药篓,而药篓内则空空如也。
灵枢忙跑上来接过药篓,看到里面并无师父外出所寻之物,也不禁黯然。
阿染见两人情状,心中“咯噔”一声,不由往最坏的地方开始打算:“大夫,他……他到底怎么了?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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