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人已经不见影了,便走到郭青的牢房前,隔着栏杆,轻声道:“青青姑娘。”
郭青睁开眼睛,看见是他,便惊喜地叫道:“小少爷,是你呀!”但随即意识到自己过于热情了,便抿了抿嘴,让自己表情矜持起来,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自有办法。”沈傲风笑道。他看这丫头心姓单纯,一点没意识到危险,既无奈又疼惜,便正色问道:“你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案子吗?”
郭青一愣,然后便意识到他已经知道了她被抓的缘由,脸色有些暗淡下来,显出了些羞愧。
她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地说:“陈启定作恶多端,那天我亲眼看见他强抢西街的周姐姐哎!我不过就想教训他一下嘛,谁知道他那么抠,我就拿了那么一点点东西,他就要置我于死地。”但眼神没那么坚定了,有些躲闪。
“你知不知道,这件案子有多大?”沈傲风严肃地说。
“能有多大啊?”郭青依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姓,很无所谓地说:“不就是偷了些小玩意嘛,大不了,我全都还给他就是了。”
“哪里是偷东西这么简单。”沈傲风苦笑道,“你可知,那被盗的房间中,还有一个死人?”
“死人?!”郭青一脸震惊,“怎么会有死人?我进入那个屋子的时候,根本一个人都没有啊!”
“人不是你杀的?”
“说什么鬼话!”郭青很生气,“我郭青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做过的事,一定会认。”
她一脸倔强,直直地盯住沈傲风,道:“他们认为是我杀的,是不是?”
沈傲风看她一脸真挚,不像说了假话,心中便已经相信了她,便说:“他们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证据。”
郭青看着他,又问:“那你呢?你相信我吗?”
沈傲风立刻回答:“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他这句话一出口,自己都有些惊讶。身为一个捕快,在面对案件还没有拿到任何实物证据时,却已经预设了眼前这人无辜的推论,实在不合常理。
但郭青却目光一柔,轻声道:“谢谢你。”眼神中满是感动。
沈傲风一时间有些不自在。这太不专业了。他这样想,因为自己的感情第一次战胜了理智而有些惊慌。他告诉自己,光他自己相信是没用的,要想把这姑娘救出来,就必须找些确凿的证据。
无论如何,听听嫌疑人这一方的陈述总没有错,他便静下心来,强迫自己板起脸来,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说:“你说说事情是怎么回事吧。”
郭青看了他两秒钟,似乎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一点情绪。然后她移开了眼睛,开始讲述发生了的事情。
原来那日郭青见陈府人在街上大摇大摆强抢民女,却无人敢阻拦,路过的官差也不过是一笑置之,心中气愤不已。
她根本不会什么功夫,不过是从小在街上厮混练出来的胡乱几招,不可能正面强出头,便决定潜入府中,偷点好东西,以示报复。
于是在当夜三更之后,她偷偷进入了陈府。她身形瘦小,竟然可以直接从狗洞里钻过去。进去了之后,便摸黑进入了一间无人居住的厢房。那房中床铺桌椅一应俱全,看起来应该是个客房,然而空地上却摆满了柜子和箱子,倒像是储藏间一样。
她四处翻找,看见这位陈富商着实藏了不少宝物,真是光彩夺目,让她大开眼界,不由得在心里骂:“这陈启定勾结官府,掠夺民脂民膏,竟是这么富裕!却未曾做过好事,反而仗势欺人,可恨,可恨!”
她打定主意要顺些东西走,但又拿不动大件,便挑选了几件看着喜欢的小物,揣在兜里带出了陈府。
这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她本以为没留下任何踪迹,也没拿走什么值钱东西,大概不至于生事端,没想到今天却被官差抓了个正着。
沈傲风听到这里,突然想到,白天见到这丫头时,她虽然一身粗布衣衫,脖子上却带了个猫形玉佩,看起来挺华贵,显然与她的身份不符。
他问道:“你身上的玉佩,是不是就是从陈府……拿的?”他想说“偷”,但又觉得有些说不出口,便改成了“拿”。
郭青睁大了眼睛:“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她烦恼地揉揉头,说:“别提了,他们刚抓住我的时候,就把那块玉佩拿走了。”
然后她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们看见了那玉佩,就知道我是从陈府偷的了。”
但是她又疑惑起来:“这玉佩我也没跟别人说,怎么官差就知道了呢?”
“定然是有人向陈启定告密。”沈傲风若有所思,“搞不好就是今天想找你麻烦的那个大胖子。”
郭青恍然大悟,愤愤不平地说:“没错,肯定是他!今天在撕扯的过程中,他必然是看到我脖子上的玉佩了。”
比起郭青的愤怒,沈傲风却尤其冷静。他开始思考事情的真相。按照郭青的说法,她确实偷了东西,却没看见房间里有人,更不要说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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