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总想碰瓷我 作者:见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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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得出结论,她除了比旁的女娃长得顺眼些,似乎没什么不同。
傅彦行陷入了沉思。
等涟歌从睡梦中醒来,已过了一个时辰。她睁开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置身何地,有些懊恼,明明只是想闭眼假寐的,怎地还在个外男面前睡着了!一定是早上起的太早,才让她如此失礼。
傅彦行没有说话,涟歌也没话要说,马车里静得可怕,她一个姿势睡得久了,腿有些麻。
涟歌抬眼飞快瞄了傅彦行一眼,见他全神贯注地在看书,想来应当注意不到自己,便悄悄挪了下屁股,换了个坐姿去揉腿,她用力想将腿伸直,但腿麻得厉害,力道没控制好,一下子踢到了对面的少年。
力气不大,但小脚丫碰到小腿的触感无法忽视,傅彦行给她踢的心头一颤,觑她一眼,语气有些凶狠,“乱动什么?”
涟歌被吓得不敢动了,揉腿的小手顿住,嗫嚅道,“腿麻了。”
“蠢。”傅彦行扔给她一个字,将头转过去不看她。
涟歌一边防备地盯着他的后背,一边快速揉腿,等麻劲儿过去,将腿曲奇起伸直试验几个来回,确定是真的不麻了,才小心翼翼将腿收回来并拢作乖顺样。
傅彦行五感清明,就算没有看她,也知晓她在做什么。她身上的味道好似刚开封的陈年老酒,那样浓烈那样醉人,等浓郁的味道散去,轻轻一嗅依旧是温醇的香。背后灼热却略带紧张的视线,那是她在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湿漉漉的盯着他,她才睡醒,眸子里还噙着湿气。易碎的摩擦声是她光滑细腻的手指在揉腿……最后是她双腿合拢之后的呼气声。
“你用的什么熏香?”他转过身来,鬼使神差般问了一句。
“小女并未用香。”金陵里的大户多爱用熏香,原先他们家也用,后来到了濮阳便没这么多讲究了,林氏不爱用,涟歌也没有用香的习惯。
没用熏香,那便是她的体香了。
“你先前不是胆子挺大的嘛,怎不说话?”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傅彦行将书翻过一页,余光瞥了一眼涟歌,小女娃正襟危坐,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羊皮。
先前在庄子里,再怎么样都是自己的地盘,涟歌自然随意些,但现在她与外男待在这样小的空间里独处,心中既羞又怕,拘谨的样子当然不够胆大。
“小女怕扰了公子看书。”涟歌绞绞手指,小声道。
“哼。”傅彦行冷笑,他看起来有那么可怕?
索姓他也不是多话之人,也不再开口了。
涟歌眼观鼻,鼻观心坐了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再三思索还是决定得向他借本书熬过这半日路程。
“公子,可以借小女一本书看吗?”
傅彦行将目光从书中抬起来落到涟歌身上,见她正期盼地望着自己,水眸里泛着微光,像谁将天上的星子都揉碎了给她做眼睛,直接将手中的书递给她。
涟歌反应有些迟钝,没接,但见他表情开始不耐,才赶紧接过,“多谢公子。”
不再理会涟歌,傅彦行又从矮几上拿了一本书,专注地看起来。
涟歌手捧着书,脑子发懵,半晌才将视线投入到书上——她有些惊讶,这居然是一本《徐霞客游记》。
她以为像他那样子的人,应该看《国策》,《孙子兵法》或者经史子集一类的书,毕竟她兄长平时最爱将这些书拿出来看,说以后要为国效力。
涟歌在心中腹诽,看来他也应该是一个贪玩的人,全不像兄长那样勤勉好学。
若傅彦行能知她心中所想,定会气到吐血。他只是近来想改进舆图,拿《徐霞客游记》做参考罢了!
不过很快她又开始庆幸手里的书不是《国策》和《孙子兵法》,至少游记比较有意思嘛。
两人相对而坐,很快都沉浸在书海里,马车里的气氛和谐的有些诡异。
不多时队伍停下来整休,傅彦行也不管她,率先下车去活动筋骨。莳花莳萝等他走远了,才过来准备将涟歌扶下来,待掀开车帘,莳花惊出声来,“姑娘,你的额头。”
先前那一撞,她只觉得疼,却没当一回事,换车以后除了睡着那会,她都全程高度紧张着,自然没有心思去想额头的事,此刻放松下来,由莳花一提醒,才觉得疼痛非常,“肿了吗?”
女孩儿都爱美,涟歌一想到自己头上盯着个大包在个外男面前晃了几个时辰,想死的心都有了,声音里就带了五分委屈五分懊恼,莳萝忙出声安慰,“姑娘别怕,抹了药会好的。”
莳花正准备去自家马车上拿药,刚下车便碰见流安,他手里拿着个精致的玉瓶,“这是上好的舒经活络的药膏,给你家姑娘擦擦吧。”
莳花知道这群人身份定是不低,这药自然也是好药,也就不舍近求远,收下了,“奴婢替我家姑娘谢过你家主子。”
车厢里的主仆也听见了外头的动静,涟歌更觉难堪:他叫他的仆从给她赠药,定也是因为发现了她头上的包!
可他居然就这么看了一路也不提醒她,真是可恶极了。
傅彦行重新回到车内的时候,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怨气,这让他有些迷茫。
他让流安给她送了上好的玉露膏,怎地她也不知道感谢感谢他,反而一副怨怼的模样?
车厢里分明有淡淡的药味,她应当是用了。
“那药膏不好用?”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但是也没道理啊,那可是太医院御制的玉露膏,活血化瘀,祛疤美容有奇效,对擦伤撞伤来说再好不过了,往日多少贵女争着在他母后面前表现才能得一瓶的东西,怎会不好用?
涟歌端着个脸,将《徐霞客游记》和玉瓶放在小几上,“小女谢过公子,这药甚好用,只不过小女也会点医术,这等药家中也不缺,就不贪公子的东西了。”她一向是温声软语的,这些话却说得有些冷硬,气鼓鼓的,像谁家奶凶奶凶的小狗。
傅彦行这下确定她是真的生气了。心说女人真的是莫名其妙,哪怕她还只是个小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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