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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意+番外 作者:席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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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天之骄子

  晏氏家训有言:晏家子孙不蒙祖荫,无功不得受禄。男儿一旦成年就得被丢进行伍间磋磨,从最底层的伙头兵做起,能否熬出头端看个人本事。
  聂徵对此大为叹服,还记得晏平澜曾是个如薛存芳一般的浪荡子弟,二人自幼相识,臭味相投,终日凑做一堆斗鸡走狗,不学无术。然一朝行了冠礼后,晏平澜就被毫不容情地发配到了边关去,没料到此子往日藏拙,不曾显山露水,却身怀不凡武艺,一入边关如鹰击长空,鱼翔浅底,昔日的锦衣纨绔摇身一变,成了其后在边疆颇得几分威名的“晏小将军”。
  晏平澜平素与他鲜少往来,不知此次回京怎会上赶着登门拜见?
  聂徵请人入府,对方做全了礼数,与他一番寒暄客套,不过交浅言浅,只在收尾时忽然问了一句。
  “听闻中山侯近来身体欠安,殿下可知如何了?”
  聂徵闻言微怔,抬眼看过去,方才正眼打量起这位晏氏公子。
  这一看之下,倒被他看出了点其他意思。
  晏平澜——生得很好看。
  如没有记错,这人恰巧和他同年,赴边已近五年了,数年边关风霜未见如何消磨晏平澜,除了周身平添英武悍勇之气,肤色被晒为一种匀净而健康的深色……眼下这人卸除银甲,身着便服的样子,一晃眼看来和昔年的锦衣公子别无二致,仍是修眉凤眼,顾盼神飞。
  ……薛存芳身边自是不缺美人的。
  聂徵不动声色地答道:“中山侯如何,晏虞侯过府探视即知。”
  心下不免疑窦丛生,这晏平澜为薛存芳旧友,五年前离京之时,齐王与中山侯尚且势同水火,缘何五年后这人一回来,就找上自己探问薛存芳之事?
  夜间再上侯府时,聂徵便将此事告知了薛存芳。
  薛存芳闻言大喜,“什么,平澜回来了?”
  这声“平澜”叫得好不亲热。
  又主动说起:“许是门房看守得太严,他没能钻进来,只得去殿下面前投石问路。”
  这个说法有些道理。
  聂徵盯住薛存芳深深看了一眼,忽而问道:“晏小公子年近而立,家世丰厚,仕进有道,却不曾娶亲,不曾纳妾,无一儿半女,至今茕茕一人,这是为何?”
  “这……”薛存芳犹疑道,“他赴边之后,天南地北的,我与他交从甚少,却是不知。”
  聂徵道:“侯爷可知,京城里有一个传闻,说是晏小公子……乃为分桃断袖。”
  薛存芳目光闪烁一瞬,却抬高了声量义正辞严道:“无稽之谈!”
  聂徵反问道:“他曾带你一起去南风馆,也是无稽之谈?”
  薛存芳愣怔片刻,不做分辨,“这……你从何得知?”
  聂徵淡淡道:“今日见他,忽而想起来了。”
  “你的记姓可真好。”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倒比他本人记得更清。
  “你们当年做下的荒唐事,自己不记得,自有旁人来帮你们记账。”小侯爷和晏小公子今日去了哪家瓦肆、去了哪间花楼……隔日总有好事之徒特意传到他和皇兄耳中。
  “所以晏小公子多年来不曾婚配,是这个原因,还是……”聂徵若有所思,收了话音不再言语。
  “你怎对他的终身大事如此关心?”薛存芳奇道,暗暗腹诽:晏平澜找上聂徵,真是莫名其妙。惹得聂徵平白在意起晏平澜私德,真是好没道理。
  “你最好指望……”聂徵含义不明地说了一句,“不是另一个原由。”
  翌日晏平澜亲往中山侯府,送呈拜帖,薛存芳早有准备,侯在大厅里迎客,允了人入内,还没等他对暌违已久的老友挂出发自内心的热切笑容,只见那人大步流星地踏入室内,激动地高喊一声:“存芳!”
  说着扑过来一把揽住他,还不等薛存芳的手拍上他的肩头,顿感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腾空而起,晏平澜竟是揽着他将他直接抱了起来!
  薛存芳大惊失色,左右都还有下人侍奉着,深感面上无光,斥责道:“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晏平澜毫不介怀,朗声大笑,将他轻松放下,贴在耳畔说了一句:“瘦了。”
  薛存芳由此忆及年少时的往事,在晏平澜有一段没他高、没他壮的年岁里,他往往见面总要抱一抱晏平澜,来估摸这人近来的斤两和身材。
  如此想来倒不怎么气了,只瞪着眼呵斥了一句:“小孩子脾气!”
  却不知晏平澜见了他这副横眉怒目的样子,只觉有说不出的生动,鲜活如昨,他心氵朝翻涌,眼眶竟为之一热。
  “存芳,我好想你。”
  那人毫不知他满腔沛然真情,闻言只是磊落而明朗地笑了,笑如清风霁月,飞彩凝辉。
  “平澜,回来了就好。”
    
第20章 不宁
   聂徵不知:晏平澜在中山侯府上留宿了一晚,和晏平澜带着薛存芳又一起上了南风馆,这两桩算来哪一个更惹人恼恨?
  昨夜薛存芳特意命人送来一张信笺,只言家中有事,今夜不必烦劳他过府探视了。对方还记得知会他一声,算是有心了?聂徵冷嗤一声,拢紧了五指,将孱薄的信笺一点点碾碎了。情知还能是什么事儿?中山侯府上这会儿只怕正忙着招呼他那位久别重逢的竹马。
  待第二日上朝之时,他有意比往常慢了一刻,到了大庆门外,正好看到不远处宫道上并辔而来的身影,那二人言笑晏晏,有着说不出的亲近。哪怕是数年来陪伴在薛存芳身侧最久、离他最近的孟云钊也不能与之比拟。薛存芳对孟云钊更多的是纵容,明明应当是对方照顾他,他却反过来待之如幼弟。
  聂徵的面色一点点沉下来,如浸入了一片深潭,森冷而沉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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