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台风波录 作者:轻微崽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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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绝对不成。
☆、波心荡(肆)
晚上的歌舞盛宴,还保持着去年这个时候的水准,珍馐美馔上了桌,宋虔之的筷子一面欢快地动,心里不禁有些感慨。但吃还是要吃的,他少吃这一口,省下来的银子也流不到民间去,不过是便宜了不知道御膳房哪个厨子。
周太后看见宋虔之带着陆观,面上稍有不悦,却也没说什么。
宋虔之跟陆观坐在一起,席间还有几位年轻的官员,有的带着女儿,有的带着儿子,林舒也赫然在列,遥遥朝宋虔之举了一下杯示意。
宋虔之笑着隔空喝干这杯,林舒挤眉示意他看湖面上踏波而行的领舞。舞衣随风而动,身段袅娜,轻纱覆面。但反弹琵琶的手势,宋虔之几乎一眼就认出是秦明雪。
宋虔之原是琵琶园的常客,何况,被人灌醉了那会,宋虔之也听说她被皇上纳入宫中了。
淡淡的酒气凑近陆观,两人本就同坐一席,说话时便显得格外亲近。
陆观正襟危坐着,一只手在食案下方握住宋虔之的手,抓在掌心里。
“不是秦明雪,我们还不会去容州。”
一句话勾起旧事,不是秦明雪和楼江月的关系惹人疑惑,两人就不会去容州查案,囿于京城也许现在都不认识白古游,更不要说保住容州,好歹容州的粮种和赈灾粮,确实是宋虔之跟杨文天天扯皮争下来的。
想想也是好笑,理所当然受到天家庇护的万民,却要他们这些说不上人物的小东西在里头蹿,才抠出来一线生机。
“得意了?”陆观低声道,“侯爷这大半年,救了多少人,还数得清吗?”
宋虔之小指头在陆观的手掌里一勾,叹了口气,目光因为微醺而有些恍惚,池上的歌舞变得迷离,宋虔之饧着眼,肩挨着陆观的肩,嘴几乎对着陆观的耳朵在说话:“我没法救所有人,眼前的都未必能全救,但是你,我救了你多少回,你自己数数。”
这话宋虔之醒着的时候,绝不会说,毕竟陆观也救过他太多回,真要是掰着手指头一是一二是二地算清楚,谁欠谁还真不好扯。
陆观酒酣耳热,宋虔之的呼吸在耳畔搔弄,他眼神里一点暗墨的颜色沁入,轻轻以手拢了一下宋虔之的肩头,让他坐直身。
陆观离开时,宋虔之耳壳通红起来,朦胧中他听见陆观低声说了句:“只有辛勤耕种一辈子,还报侯爷了。”
本就是给宋虔之办的接风宴,席上众人都知道,宁妃大着个肚子坐了小半个时辰就离开。
太后也只坐了半个时辰,便说是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好好乐乐,不必拘谨,离席回宫了。
宋虔之虚着醉眼,看见太后叮嘱了蒋梦几句离去。蒋梦则留下来,亲自过来给宋虔之和陆观斟酒。随着太后离席,上了年纪的几位大人也纷纷告罪离席,姚济渠甚至亲自过来,同宋虔之说家中老母这几日风寒在床,他就先家去侍疾了。捎带着把姚亮云的小妹妹,姚清云带过来给宋虔之瞧了一眼。
宋虔之简直哭笑不得,虽然说是领了个侯位,他现在也还不在官位上,这些人也未免太会闻风而动。姚亮云似乎有些不自在,没过多久就带着他妹子家去,几个大人家的闺秀或是让父亲、兄长领着,过来见过了宋虔之,算是过了眼。有个嘴格外甜的,宋大哥都叫上了。
太后离去后不到一个时辰,人就散得差不多了,看来也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得已的难处。宋虔之被他姨妈整这一出变相“相亲”搞得哭笑不得。
林舒今晚喝得多了点,脚步蹒跚地捉着酒杯过来,挨着宋虔之旁边坐下,朝蒋梦扬了扬杯子。蒋梦倒是好姓儿,给林舒满斟一杯。
林舒一臂勾着宋虔之的脖子,白皙面孔浮上一层酒醉红晕。
“总算平安回来了,哥敬你一杯。”
宋虔之笑呵呵地就着陆观地手满饮一杯。
林舒眼里有光蹦跳,他头抵着宋虔之的前额,手掌在宋虔之后脑,以只有二人能听清的音量朝他说:“若不是秦大人还能给你捎信去,我真是不放心,既然回来,就是苦尽甘来,咱们年轻人大展雄图的时候要来了。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宋虔之被林舒哄着又喝了三杯酒,林舒起身说去更衣,宋虔之还说待会换自己敬他酒,过得好一会才发觉这家伙借酒尿遁了。
这晚上黄汤灌下去不少,起初陆观扶着宋虔之走,后来索姓把人背到背上。
蒋梦呼了声“哎哟”,又说使不得,叫侍卫来帮忙,宋虔之却像个八爪鱼样的挂在陆观背上,死死抱着他的脖子,扯不下来。
到了住的地方,蒋梦让宫女打水伺候,陆观让人把水留下来,就客气而冷漠地让人都出去。
蒋梦欲言又止地磨蹭到最后,站在门上跟陆观低语:“这在宫里,大人还是小心些,太后对你们二人的关系……”
“知道。”
陆观语气冷淡,似乎不悦。
蒋梦没再说下去,把这间小院的宫人都换成自己人,才回太后那里,一路绞尽脑汁想怎么回话。
“水。”宋虔之喝得满脸通红,知道有人在伺候自己,水来了他就张嘴,喝着喝着,本来凉爽的水流变得滚烫,他像是被什么缠住了,鼻腔里哼哼了两声,低低喃语着抱紧身上的人,宋虔之努力把眼睁开,看见是想的那个人,眼又肿又涩得再不想睁开。
“哥。”
陆观整个人一顿,抬起头,盯着身下满脸满脖子俱是通红的宋虔之,心里翻江倒海,继而化作一腔怜爱。陆观眼圈发着红,低头抵住宋虔之的额头,吻落在他的眉间,吻他的鼻梁,尝他的嘴唇。
一夜间宋虔之一直不好好睡觉,抱着陆观又亲又蹭,手在他的胸肌、腹肌上乱摸,偏偏陆观君子得很,又顾忌在宫里,起来用布浸了冷水冷静了好几次。
翌日宋虔之醒来,已接近中午,太阳暖烘烘地晒着,宋虔之鼻子一抽,觉得不是家里被子上的熏香味儿,猛然惊醒,一只手遮在额头上,正对床边低头看他的陆观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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