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同日,王妃再次召见莫二。
莫二进宫时,朝会还没结束,王宫年初新裁走一波人,因此王宫更加清冷。
他在门口足足等了一刻钟,才有人来领他进去。
这两日倒春寒,加上又飘了几天雨,竟然比三九天还要冷上几分。
王妃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连脸色都不如那两日红润,捧着白狐的手袋,坐在椅子上,竟然有些渺小。
“莫二见过王妃。”前两日韩相宴会上的过节,似乎被揭了过去,谁也没有提起。
行过礼,莫二便站在了一旁,等着王妃吩咐。
“提亲一事,你筹划得怎么样了?”王妃掩面咳嗽,身旁的宫女赶紧将痰盂凑到王妃面前。
今日王妃这里也冷清了不少,前些日来还有四个宫女站在一旁伺候,而现今,只剩下了两个人。
此时,王妃似乎才想起来,还没招呼莫二入座,给了她贴身女官一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立即搬来一把椅子。
莫二推却道:“我站着便好,提亲一事,我也与玲珑讲过,她已经应了,不过她有个条件……”
听闻玲珑应了,王妃喜上眉梢,面色随之而来也红润了一些。
莫二并未说谎,三日前,玲珑的话里话外就昭示着她应下了这件事情,至于要求,则是莫二自己加上去的。
洗家主的突然回来,一定是给了瓯越王和王妃以压力,但这压力是好是坏,谁也说不清。
万一瓯越王恼羞成怒,真要拿洗显祭天。
王妃便是最后的凭证。
玲珑和莫一之事,王妃鼎力促成,眼下有了机会,她定是不会放弃。
果不其然,王妃直截了当问:“他的要求是不是让本宫放过洗显!”
莫二回:“是!”
他面色沉稳如水,让王妃看不出来任何异样。
但王妃既然费尽心力陷害洗显,定然不会轻而易举地放过他。
“杀人偿命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她既然要嫁入瓯越,自此之后就是越人的表率,岂能坏了这个理,话再说回来,这是攀亲戚,又不是做交易,岂能有买有卖。”王妃一张口将话彻底堵死了。
莫二也料到了会这样,并未显露太多情绪。
依旧是神色淡淡:“我会回去如实转告。”
其实莫二一直注视着王妃,她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都不能逃过对方的眼睛。
见王妃不停摩挲着手袋,眼神也有些飘忽,莫二明锐地察觉到她应该是心虚了,立即补上了一句:“若让莫二说,洗显自幼顽劣,不堪大用,放与不放于王妃而言,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与其挺着,不如给玲珑一个面子,放过洗显,一来促成大哥婚事,二来我也好回去复命。”
莫二这话句句在理,但是死洗显总比活洗显好。
王妃轻哼了一声,手下暗暗用力,手袋雪白的白狐皮面子,被掐出了一个月牙儿。
“她洗玲珑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你回去告诉她,本宫是极力促成这门亲事,但是也绝非她洗玲珑不可,番禺城大大小小这么多家,这么多姑娘,可选择的余地多着呢!”
王妃几乎将话讲死了,莫二再开口也是多费唇舌,只能应是,离开。
他自玄德门离开王城,此时应该是下了朝会,隔老远就见着了莫一,看样子莫一在哪儿站了不小的一会功夫了,待莫二走到跟前,一把就拽住了他的袖子。
“你与玲珑讲了何话?”莫一低着头,靠在墙上,莫二虽说瞧不见他的神情,但是从他一字一顿,几欲咬牙切齿的话里,也听出了个音信。
莫二挣开他的手,直视他道:“并未讲过什么。”
莫一不信,推了他一把。莫一是习武之人,身子骨壮实,手劲也大,轻轻一推,就将莫二推了一个趔趄,头直接撞在墙上。
瞬间,莫二眼前一片漆黑。
他足足缓了半刻钟,才好受了一些。
“如果你什么都没讲,玲珑为何会主动提出要嫁给我。”莫二的脑袋昏昏沉沉,耳边一直回响着莫一的话。
过了半天,他才扶着头,也靠在墙上,冷冷道:“不是正如你所想。”
话里话外说不尽的讽刺。
饶是莫一也红了脸,兄弟二人皆气急败坏地瞪视着对方,谁也不服输,足足瞪了小半个时辰,莫一才放弃,转移了视线。
“你为了洗显可真是费心费力啊!”莫一像是抓住了莫二的痛脚,同样嘲讽道。
莫二也懒得解释他和洗显的关系,一步一步贴近他,扯着他的领子,将他的头拉低:“莫一,我觉得你比你母亲聪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有数。”
“正是因为有数,洗显才不能活。”莫一也提着莫二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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