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所言,诸位难不成还要怀疑。”
莫二不过是破釜沉舟罢了,刚刚的占卜结果应该赌上了全部的运气。
这句不是反驳的反驳,反而让人无话可说。
众人沉默了下来,牛王祭不能停,一边是因为它既关系着春种,一边也乞求今年瓯越能战无不胜。
对于风雨之际的瓯越人是最佳的精神慰藉。
莫二抹了一把脸,鸡血被涂得满脸皆是,映着血色,倒有几分狰狞。
“老祭司,祭祀继续吧。”莫二语气淡漠。
“击鼓。”
老祭司目光多了几分赞赏,嘶哑的声音却带着万钧之力。
零落的鼓手们再次就位,沉闷的铜鼓声带着神圣的力量传遍了番禺城。
一声一声敲打在了番禺城,柔和神圣的曲调安抚着城中百姓狂乱的心。
鼓声达到最低处时,莫二再一次举步走上了高台。
没有牛王的牛王诞,有点凄惨。
一套流程结束,莫二举目往下看,准备出征的队伍已经集结完毕。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矛戈。”
一首《无衣》,念起来到倒有几分心氵朝澎湃,莫二似乎也感觉到了战场上搏杀的快感。
身处千军万马之中,那万般的豪情反而冲淡了儿女情长。
“瓯越的儿郎们,此战或生或死,我莫二在此为尔等壮行,望明年春日,我也能在这儿迎尔等回城。”一杯清酒,莫二一口饮下,带出了两滴酒水,落在了莫二胸前的衣服上,打湿了一片,扬手,酒盏落下。
“出发!”
传令的士兵开出了口号,莫二好像瞧见了小金,士卒们越走越远,不知明年冬日还能剩下几人。
送走了出征的将卒,莫二也该去越王宫负荆请罪。
然而他被人拦在了宫门口。
今年的大梁攻势格外凶猛,士兵们都不要命似得,一波接着一波往前冲,前线日日吃紧,城里四处再传神明已经抛弃了瓯越。
五月初,宫里派人寻莫二。
自牛王诞后,莫二又成了边缘人物,尤其是瓯越王不曾见过他,想必是为了莫一面子上好看。
天都没亮,宫里将门敲得碰碰作响。
莫二披着衣服,见了来人。
此时天已经热了,来者一头的汗珠,莫二未来,他坐都坐不下,在厅堂里踱来踱去。
见了莫二连也礼节都顾不上,一手握住莫二的手。
“二王子,出了大事,快进宫。”他的手上全是汗,冰得厉害。
莫二心里也是一跳,这几日他总有些不得劲,总觉得会发生了什么事。
一路上,莫二旁敲侧击问出了什么事。
来的小太监嘴很紧,莫二敲不开他的嘴。
马车一路飞驰,到了宫门,莫二才正真明白事情的危机姓。
越王宫的守卫前所未有的严格,平日里连面都不出的老国公正被人扶着颤颤巍巍地往前走。
进了崇德殿,莫二心里一抖,在场的人莫二都认识。
莫一,瓯越几位老国公皆等在殿内。
不过瓯越王却不在。
见了莫二大家也是一愣,在场的人除了莫一皆是莫二叔爷辈,这几个齐聚一场,瓯越遇到的麻烦看样子不算少。
莫一没看莫二,或者说他是有意避开莫二的眼睛。
气氛一度压抑了起来,大家都在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几位老国公眼观鼻,口观心,最终皆重重叹了一口气。
瓯越王是被两个太监扶着出来的,他似乎连站着都费力,他面色青黑,连讲话的力气都没了。
大家齐齐望着他,其实所有人心里多少有个猜测,也许是那座城池失守了,但又觉得没差到那步田地。
“梧桐失守了!”瓯越王很艰难的讲道。
梧桐是瓯越西面的门面,一旦失守,番禺便直接暴露在了大梁军队的火力之下。
“不可能!”莫一失声。
林家不如洗家,但也是瓯越数一数二的战神。
他们镇守的梧桐算起来应该最不可能失守,即便洗家守着的贺州失守了,梧桐也不会。
而莫二总觉得事情不止这些。
果不其然,瓯越王接下来的话把瓯越直接打入谷底。
“梧桐被大梁屠了城。”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更令人绝望的消息:“贺州也失守了。”
这次就连莫二也觉得不可能。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