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东西并没有穿过人群打过来,而是重重地落在了皮肉上,他听见有人闷哼一声, 然后就是倒地的声音。
这是……死了?
掌柜的惊恐地想。
王二吓得两腿战战,回过神来, 拉过掌柜的就往楼下跑。
“掌柜的,咱可不能上去了。”他后怕地道。
掌柜的心有余悸,连连点头。
他二人站在柜台前,看着楼上的客人惊吓地跑下楼,一时间客栈大堂里挤满了人,大家三两一处的,小声而惊恐地讨论自己的所见所闻。
“那鞭子居然会结冰!”一个人压低了声音,惊惧地道。
“小地方的人就是没见识。这叫内功。”一个江湖人士打扮的人接着道。
“乖乖,这一鞭子抽下去,人还活得成吗?”
“怕是活不成了,你想想,那冰长得像锥子一样,扎进皮肤里,得多疼。”
“没想到铁鹰堡的人对外人狠,对自己家的人也狠……”
几个人说到最后,纷纷感叹起来。一时说着,又担心被楼上的人听到,连忙挤眉弄眼的,躲到角落去了。
楚怜玉坐凳子听见人如此议论,再也坐不住了。
白朗总是躲着他家的堡主,谁知道是不是犯了什么事。现在铁鹰堡的人大庭广众之下行刑,可见犯的罪很大,这人不是白朗也算罢了,如果真的是白朗,那可怎么办。
“我去看看。”他一跃而起,在秦歌没伸手之前,就向楼上窜去。
这一鞭可真狠啊。
应该是动了大怒了。
白朗伏在地上,感到脑袋发蒙。混混沌沌中,他对着地板苦笑。喉中的甜腥味越来越重,他实在忍不住,咳了出来。
黑紫的血霎时染了一地。
白寒握着鞭子,目光也像是结了冰似的,就那么直直地看着白朗,再次问道,“可知罪?”
白朗张张嘴,血争先恐后地从他喉中涌出。
他说不出来话,只好放任自己侧躺在地上,神色平和地看着白寒,无怨无尤。
白寒胸中寒意甚重,握着鞭子的手上也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白朗没能说出话来,但是他知道,如果他说了,那他的回答也一定不会变。就像他那么执拗地,一遍一遍地问白朗可知罪。
到底白朗犯了什么罪呢?
白寒不能说出来。
他只知道,当自己过来准备找白朗用早餐时,听到的白朗吊儿郎当的话,让他原本温热的胸口,像是被碎冰堵住般,凉到他不能忍受,疼痛不已。
“可知罪?”
白寒再次发问。
胸中的寒意团成了一团,几乎要让他整个身体僵硬起来。
记忆中仿佛有过这样的场景,他固执地问一个人为什么,那么人却只是重复说不该爱,不该爱。
他就是一个笑话。
白寒再次举起了鞭子。
“堡主……”白朗挣扎着抬起头,艰难地抬起头,一字一句地道,“属下不该……”
不该?
白寒露出的脖颈上也沾染了一层白霜,鞭子上的冰凌在刹那间长出了一寸长的倒刺。
白朗嘴角牵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继续道,“属下该死,不该冒犯堡主……”
又是不该。
白寒有些恍惚,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个声音,先是一遍一遍地说爱你,又一遍一遍地否认爱。
冰冷入骨的感觉重新袭来,白寒冷冰冰地看着白朗,一边扬起鞭子,一边道,“找死。”
白朗平静地看着白寒,目光是那样专注,要把他的所有都记在脑海中一般,安静地等着那最后一鞭的到来。
千钧一发之际,楚怜玉扒拉人群跑了上来,看见这一幕,紧张的心都要爆掉了。
“秦歌,快来救人!”他大声地喊,同时人往前凑上去,用力想要扒开守着的铁鹰报众人,挤到白朗跟前,都忘了自己还会武艺。
行刑被打断,白寒也注意到了楚怜玉。
白朗吃力地扭头,看见楚怜玉如此,不由地笑道,“小玉。”
“你快跑啊,傻吗?”楚怜玉着急地冲白朗叫道。
挨打了不会跑吗?
难道就等着被打死?
他弄不清楚平日里最喜欢跑的白朗,此时为什么满身鲜血,却还是等着别人来打他。
留仙山上虽然也有刑堂,但是并不苛刻。
如果不是犯了女干- yín -等极大的恶行,是轻易不会受到影响生死这样大的惩罚的。
而且,就算犯了重罪,也是一刀结果了就算,哪里会这样把人折磨到这种程度。
就算是楚怜玉自己,从小也是犯了可能要挨打的错时,也是掉头就跑,怎么可能会等着挨打。此时见了白朗乖顺地等着被打死,他又急又惊,还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秦歌上来,一把拉住努力往前冲的楚怜玉,随意一挥手,就把守着的两个铁鹰堡侍卫给扫到了一边。
“好厉害。”
楚怜玉由衷地赞叹。
秦歌对他一笑,带着他走到白朗跟前。
“小玉。”白朗虚弱地叫了他一声。
白朗浑身鲜血,健壮的身材几乎被血洗了一遍,头发上都是快要凝固的血丝。这样的情景,与密室里的包子何其相似!
楚怜玉护在白朗跟前,对白寒吼道,“你敢再打他一下试试?”
白寒整个人如寒冰般站在那里,看见这个前几天总与白朗走在一起的少年郎,手中的鞭子放了下来,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楚怜玉更加生气,“走开,”他说。
楚怜玉气急,“你才走开!你快要把白朗打死了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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