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玉挥挥手,“你收起来吧。”
这可是一百两!
王二惊喜若狂地收起银票,整个人精神焕发,对着楚怜玉愈发恭谨,殷切地问道,“公子在野外宿了一休,想必是乏了,不如我为你端上几个小菜,您先吃一些?”
“嗯。”楚怜玉也正好饿了,从山上下来,还为进食。
走进屋内,看到床榻,不由自主地便想起山上梦中的情景,以及醒来时的难堪,楚怜玉顿觉浑身不自在,回身叫住王二,“先送来一桶洗澡水。”
这点小事,王二当然答应,很快便与其他伙计一起,送上来一大桶水,连带着送上来的小菜都非常丰盛。
楚怜玉打发了他们出去,脱光了衣服,缓缓地踏入水中,接触到微烫的水时,头脑中一直紧绷的弦才稍稍松了下来,他慢慢地滑下去,直到水没入头顶,才停了下来,桶中水被挤了一些出去,沿着桶边淋到地上,淅淅沥沥的。
像是梦中那人淋起的水花。
楚怜玉紧紧地皱眉,摇着头,想把这随时跑偏的念头甩出脑外。
秦歌。
秦歌。
心底,有什么声音一直在轻声地念着。
不要再想了!
楚怜玉烦闷地又往水中钻了钻,窒息的感觉没顶而来。
然而,无法呼吸的痛楚,也不能制止心中杂念。脑中越是想要不想,心中越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一遍一遍的,只把人折磨的想疯。
“啊!”楚怜玉痛苦地浮出,使劲地拍了一下水面,水花四溅,洒了一地。
“到底为什么?”楚怜玉剧烈地喘息着,为自己突出如来的异常,感到害怕。
明明二人一见面就要打起来,明明那个秦歌总喜欢欺负他,逗弄他,为什么他还会时时惦念他,甚至梦中也在想要抚摸亲吻他的身体?甚至还做出了失禁这种羞耻至极的事情。
初经人事,还不自知的楚怜玉,被梦中的情景吓到了,那个清晰得放佛真实发生的梦境,让他发现了自己未知的一面,羞窘,焦躁,兴奋,渴望。
如果秦歌真的裸着站在自己面前……
那真是一场灾难。
楚怜玉烦闷地捂住脑袋,极力地想要静下来。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为了一个梦,而如此纠结。
这不是留仙寨少寨主的行事风格。
许久,水已冰冷,楚怜玉从沉思中醒来,认定自己之所以会如此难堪,如此心神不宁,归根结底,是因为清晨醒来时,那失禁的事实。
这是小孩子身上才会发生的事情,现在莫名其妙地发生在自己身上,自然有些……
楚怜玉强自稳定心神,看看桌上的水壶,暗自下定决心,从今往后,晚上,还是少喝水罢。
如此混乱地过了一个上午,直到王二小心翼翼地敲门,手里捧着什么东西进来,楚怜玉才勉强恢复常态。
“这是何物?”他问道。
王二把用步包起来,四四方方,像书本一样的东西,放在桌上,才道,“早上白公子回来,命小的去山上接您回来,然后等您洗完澡,再把这东西交给您。”
楚怜玉刷地站起来,咬牙问道,“白朗现在在哪里?”
王二为难地看着他,道,“小的不知,白公子吩咐完,便即刻走了,小的并不知他去了哪里。”
楚怜玉握拳,恨道,“算他跑的快。”
王二小心地看着他,见他神色还算好,便收拾了桌上剩余的饭菜,退了下去。
楚怜玉坐在桌前,斜眼看着王二送过来的东西,手敲着桌子,暗自思忖这里面会是个什么玩意儿。
半晌,才伸出两个指头,拈起一角,掀了一条缝,里面,似乎是个书的模样。
嗯?
楚怜玉诧异地看着那书,暗想白朗送本书过来是何用意。
他有些神经质地看看窗户,白朗会不会在他拿起书的瞬间,从窗外蹦了进来,让自己赔他银子?
从接二连三被摸走银子的事情上来看,这也未必没有可能。
楚怜玉猛地站起,三两步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
大街上嘈杂的声音立刻清晰起来。
微风一吹,花香四溢。
嵩明县到处繁华似锦,着实是难得的风景,堪称花之城了。
楚怜玉脑中思路一散,想到先前的疑神疑鬼,自己好笑地拍拍脑袋,随手关上窗,回到桌前坐下。
一早上神经兮兮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看了那书一会儿,他终究还是拿了起来。
让人意外的是,书的封面干干净净,无一丝墨迹,楚怜玉颠来倒去地看了两遍,也没找到这书名写在了哪里。
他一只手拿着书脊,晃了两晃,书页应声而开,露出里面的内容。
两个浑身□□的男人抱在一起,滚在草丛中,一人双手抱住身前之人后背,双腿大敞,另一人俯身亲吻,顶在那人中间,透着画面,都能感受到那铺面而来的- yín -靡之气……
“啊!”楚怜玉火烫一般地把书扔了出去。那书哗啦一声,砸在门上,又掉在地上,书页散乱地叠着,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又一个在书中相叠的身影。
楚怜玉胸脯快速地耸动,梦中那微烫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他感觉有些口渴。
“卖糖人喽——”
窗外,一声悠长响亮的声音响起,激得楚怜玉抖了两抖,回过神来,扑到桌前,胡乱地倒了杯水,仰头吞了。
他扶着桌子,看着那像是带着莫名诱惑的书本,犹如看洪水猛兽。
梦里他与秦歌……
楚怜玉晃晃脑袋,重新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牛饮一般地喝了。
他极慢地坐了下来,目光有些散乱地扫向桌子,有些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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