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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奕,沈奕?”怀里的人已经没了气息,江陵仍旧没有反应过来,轻轻喊他。
一声两声,怀里的人没有动静,胸腹处的血好像干涸了般,偶尔才会流出一点。
江陵的眼被地上那滩血刺伤,俯下/身将人抱住,撕心裂肺的喊着师弟。
这一声师弟,久违了多年,如今即便喊出来了,也没人再应他。
不知过了多久,江陵站起来,背着沈奕往江陵城走,避过行人翻回湘苑。
师弟,师兄带着你和一笑,回家。
回家,他们有家的,早在多年前,江陵就在外面买了宅子,离江陵城不远也不近,就在澧州。
他想过,等给湘苑培养一个能接手的人,就带着他们俩离开,改头换面过正常人的生活。
今日的湘苑有些奇怪,可江陵无从顾及,他将沈奕放在床上,用屋子里小厮备好的水给沈奕擦拭,给他胸腹处上药,再换上干净的衣物。
江陵在沈奕唇上吻了吻,道:“等我一下,我去叫一笑。”
江陵这才出门,就看到苏漓从锦一笑的房间里走出来,进房一看,锦一笑一身青紫红痕,神情呆滞的躺在床上,身下一片狼藉。
“畜生!”江陵一拳捶在门框上,上前抱住锦一笑,“一笑,江哥带你离开。”
不再寄希望于芳顾,也不再犹豫,江陵后悔了,他早该让锦一笑离开的。
人一旦后悔,过往的一切都会被推翻,他觉得自己错了,当初就不该求着师父把锦一笑收进来。
哪怕锦一笑死在街边或者一生乞讨,也好过现在这样。
“一笑。”江陵再次哭了,“江哥带你离开。”
床上的锦一笑呆愣了许久,在江陵打算帮他穿衣时,哑声道:“好,离开。”
“江哥,你等我一会,我收拾一下。”
锦一笑面无表情,有热度有呼吸的活着,可想起他遭受的事和自己房里那个,江陵痛的快没法呼吸。
“好,一会来我房里,我们什么都不想管了。”说完,江陵带上门走了出去。
不管身体的不适,锦一笑艰难的起身,坐到铜镜前,描眉上妆。
如果芳顾在,一定能看出,锦一笑的妆容,正是他献上初夜、他们初次相见的那副模样。
锦一笑对着镜子笑,笑的有些森然凄凉,不一会,锦一笑走到衣橱前,拿起芳顾前不久送他的青裳华服,穿在身上。
即便是离开,锦一笑也选择光鲜亮丽,以自己最喜欢的姿态离开。
锦一笑走到桌前提笔,这笔尖上还有未干的墨,换做平时锦一笑会注意到这笔应该在不久前被人用过写了些什么,但此时此刻,他没有那个心思。
蘸墨下笔,锦一笑重重的写了几个字,一如他的决心,停笔收锋,锦一笑将笔一扔,转身去抱陪了他多年的琴。
从下床开始,锦一笑便没有穿鞋。迈过门槛,锦一笑光着脚走到高台上。今日的湘苑被苏漓控制,还没有人看到锦一笑这危险的动作。
结束了,都该结束了。
你说爱我,却不愿带我走,如今...
锦一笑抬腿,站在高台的护栏上,纵身一跃。
如今,我只能随江而去了。
芳顾,我恨你!
锦一笑貌美,穿上这件青裳华服,更是美得像天神下凡,不少在江上泛舟的游客看着这一幕,第一眼,都以为是天神下凡。
直到那抹青影落在水里再没有动静,众人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尽。
而自尽的人,正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湘苑一笑公子。
此时,芳顾在东引小筑和引翩品了一盏茶,越来越心绪不宁。
芳顾起身时,身躯顿住,好似灵魂被震出体外,接着一口鲜血吐出,引翩连忙将人扶住,见芳顾没什么大碍,松了一口气。
“一笑出事了,我得回去。”芳顾道。
引翩苦笑,“来不及了,他已经死了。”
芳顾压制不住又吐了一口血,不可思议的去看引翩。太淡然了,淡然到就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
芳顾怎么也不敢信,推开引翩往人间而去,引翩紧跟其后,没拦着。
湘苑的人得知锦一笑跳江,连忙派人去救,苏漓也在,把手里能派的都派了。下属们入水又冒头,纷纷对苏漓摇头。
找不到,或许再也找不到了。
他做错了,苏漓忘了,锦一笑性子刚烈,不是装的清高,江陵把他保护的太好,在出卖身体的湘苑这么多年也没学会低头。
那天,苏漓拿芳顾逼他刺激他,其实那只不过是他因嫉妒而臆测的事而已,芳顾从没拿他当替代品。
害怕孤单的锦辞溯,承袭风神一族天分而悲悯天下的锦顾,如今这个有些自卑的锦一笑,谁都不是替代品。每一世鸾陈的离去,都让芳顾痛心,可每一世的轮回,都会让芳顾想去靠近。
大江之上,芳顾冲入水中,捞回锦一笑的尸身,他落入江中的时间不算太久,身体还没有变形,仍是那个清高的一笑公子,只是妆容褪了色。
引翩看着锦一笑身上那件属于少神的服饰,什么话都没说,跟着芳顾进入锦一笑的房间。
桌上的绝笔书摆的十分显目,芳顾伸手去探锦一笑的额头,却感知不到他的魂魄。
引翩将绝笔书拿在手中看了一眼,递到芳顾面前。
以爱之名,堕我之意,生生世世,此恨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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