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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去清理门户了。”墨临风站起身来,拿起一旁的宝剑晴渊,向卫辞的尸身垂首为礼后,转身离去。
遗尘宫西侧,一处依山建立的破旧殿宇旁,一个浴血的年轻男子满脸愤恨,正手持带血长剑,目光凶恶盯着将自己围困住的人。
大量人手形成的包围圈里,只有他和十几名受伤的手下,而这些人有不少都神情惊恐,哆哆嗦嗦,显然已经无法成为战力了。
他恨恨地咒骂一声,却见到眼前举着兵刃对向自己的人向两边散去,让开一条路,随后,一个让他憎恨的人走了过来,气势沉静与他对视。
“墨,临,风!”薛念一个字一个字喊出这个名字,目光充满怨毒,语气中是深刻的厌恶。
忽然一个深色物体从人群一处被抛了过来,正落在薛念面前,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薛念定睛看去,却是葛樊的残破尸身。
看到薛念并没有任何不忍和同情的神色,反而后退一步,面露嫌恶,墨临风讥笑一声,道:“枉葛樊为你犯下逆谋大罪,死无全尸,却换不来你一丝难过之情。”
“哦,对了,他不是为你,是为你娘,薛敏敏。”看到薛念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墨临风抢先开口,“葛樊对你娘真是一往情深,给她药成全她爬上别的男人的床,又如此‘舍生忘死’地照顾她的儿子……我听说你长得像你娘,薛念,你让他抱过吗?”
薛念大怒:“无耻!”墨临风的话正中他的怒点,乃是心中绝对不能忍之处。虽然葛樊没有这个本事和胆量,但是他偷着看他的表情、目光,无不赤裸裸显示着那份龌龊心思。若不是留着这人还有用,哪用得着墨临风动手,他早就把葛樊凌迟了!
“到底是谁无耻?”墨临风摩挲着剑鞘,眸光一瞬间冷若九渊寒冰,轻轻道,“薛念,弑父之罪,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的。”
第7章 【六】 疯狂
“弑父?哈哈!谁是父?嗯?我怎么从不知道我还有个父亲啊?”薛念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大笑起来。他指着墨临风,神色癫狂,道:“你是说卫辞吗?你觉得他是我的父亲吗?不,他不是!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杀母仇人!是我所受苦难的始作俑者!”
“你所受的一切所谓的‘苦难’,始作俑者是你娘薛敏敏。”在薛念的狂吼中,墨临风的声音依旧清晰响起,轻易便压过了他。“当年师父和孔煜两情相悦,互许终生,是你娘心怀嫉恨,向葛樊要了药算计了师父,才有了你,还有薛情。若非薛敏敏手段卑鄙,孔煜不会因误会而出走,不会落入仇敌之手,不会为了保全师父的安危而饮恨自尽!”
当时墨临风也才三岁而已,对那场悲剧隐约留有印象。温和可亲、逗他玩耍的孔煜哥哥,还有在一旁表面上怒气冲冲叫他不许喊哥哥要喊师母却掩不住眼底幸福满足之色的师父……突然有一天,孔煜哥哥不见了,他怎么找也找不到,师父也疯了,一会儿狂叫,一会儿大哭,把殿里所有的东西都摔了砸了,然后蜷缩在一片狼藉中喊着孔煜,声音哀戚,让年幼不懂事的他也难受地哇哇大哭……
墨临风闭了闭眼,平复心中的情绪,然后才缓缓开口:“你娘,是咎由自取!师父让你和薛情出生,然后才取薛敏敏的性命,已经是莫大的慈悲了!”
“他既然让我来到这世上,就不该漠视我的存在。我是他的儿子,我应该是这遗尘宫的少主!而不是你,墨临风,不是你凌驾在我头上!”薛念眼中泛着恨意的红光,“可他什么都不肯给我,让我成为这宫里最尴尬的存在,就连一个管事也比我有身份!”
墨临风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薛念。对于这个因为一场算计而得来的本就不被期待和祝福的孩子,能指望卫辞有几分上心?更遑论孔煜因此而死,薛念兄弟能出生就已经要感激上苍了吧?而且卫辞虽然从不承认他们的血脉,让他们随母姓,但也从来没有虐待过他们。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怎么性情上如此天差地别?”墨临风道。事实上,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如此感叹了。
薛念不屑地讥笑道:“你是说薛情那个傻子?他也配做我的兄弟!”
“闭嘴!”墨临风冷冷道,“薛情为何会变成这样你心知肚明,还有脸提起,薛念,你当真是半点人性都没有了。就算你恨师父、恨我,恨这遗尘宫里的所有人,你也没有理由伤害与你相依为命的薛情!”
“那也是因为你们!”薛念吼道,“是你们都偏心薛情,就连卫辞那个老东西,对着薛情也会多说几句话!”
墨临风冷笑:“对着绵羊和蝎子,你是会去抚摸绵羊,还是蝎子?薛念,你跟你娘一样,都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薛念怒视于他,道:“我没有错,我只是要拿回我应得的!”
墨临风手指一推,晴渊出鞘,道:“成王败寇,薛念,你输了。告诉我写月在哪里,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人手派出去了,但回来复命的人只带回了慕写月的流光剑。
薛念愣了一下,随后疯狂地大笑起来:“慕写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墨临风你听说过‘魇情蛊’吗?我本来是想用那个让咱们的冷美人对我投怀送抱的,但他跳崖了。现在么,要么死了,美人变枯骨,要么……”他笑得淫靡放荡,似乎在想象某种画面,“他第一眼看到谁,谁就是那个好艳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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