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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台上的墨临风、慕写月等人立刻脚下一点,飞身离开,但听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高大的祭台轰然倒塌,带起一阵滚滚烟尘。旁边的火盆尽数倾倒,火焰四下滚落,不多时便燃起大火,漫起浓烟。
回首看时,意料之中,漓染和溯溪已经不见踪影。
墨临风握着剑柄的手紧紧攥着,骨节发白,深邃的墨瞳中翻滚着强烈的情绪,倒映着眼前攒动的火焰,他的怒火也在心头升腾。
从现身到离开,溯溪没有看过他一眼。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漓染身上,只为了在他剑下救了漓染离开,没有做一星半点额外的事情。
那他算什么?他们之前温情相处的那段时日又算什么?
就算是伪装,难道自己对他的好,就没能在他心上留下一点点痕迹吗?竟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自己!
漓染!漓染!
你只看得见漓染是吗?好!那我便当着你的面亲手杀了他,看你还会不会这样无视我到底!
……
“尊主,您怎么样了?”火弹炸裂后,溯溪趁乱带着漓染迅速离开祭台所在,此刻两人已经藏匿到教中只有他们二人才知的地下密室里,溯溪这才缓口气,担忧地看着漓染,为他一身的伤心疼不已,而更为忧虑的是他搀扶漓染的时候从他脉象上查觉的混乱的内息。
漓染靠坐在墙边,面色苍白,双目却泛着诡异的红色,身上不停地出着冷汗,双手不时痉挛。他艰难地想压抑住体内的焱烈之气,但却徒劳无功。这气劲不断冲击着他的内腑和经脉,令他苦不堪言。
看着漓染的眼睛,溯溪心一沉,他知道自从漓染开始修炼血煞功以来自己最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焱烈之气噬体,而漓染已经无法压制。
“尊主,厉阴蛊……”溯溪尚不知道厉阴蛊已死的事。
漓染喘息着摇头,声音嘶哑:“已经僵死。”
没有听到溯溪再说话,漓染抬眼看着他,半晌,忽然用力一推。溯溪本是半跪在他跟前的,没有防备之下被漓染一把推倒,诧然地看过去,却见漓染恶狠狠道:“滚!都是你招来的墨临风这些人!本尊不想再看到你!”
毫不意外在溯溪眼中看到深深的受伤神色,漓染心中一颤,却只是冷漠地移开目光。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冲动,明明一直到进入密室的时候都觉得,溯溪是自己的人,生死都该跟随着自己,但方才,与他目光对视间,却突然涌上强烈的不忍。溯溪,还这么年轻,他的人生不该就这样戛然而止,被埋葬在这污秽之地。于是脱口而出那些话,想让他对自己死心,想逼他离开。
“是,都是属下无能,害了尊主。”耳边传来溯溪的低语,充满着浓烈的愧疚和伤心。
漓染怔然,心中霎那涌上极其苦涩的滋味。他目光复杂地望着溯溪,对方双眸中的眷眷深情未改分毫。
为什么,直到这一刻你还是……
“请尊主给属下一个赎罪的机会。”溯溪轻轻道,眼中是漓染一时看不明白的决绝的光。
漓染微微皱眉,道:“什么意思?”
溯溪勾起唇角,笑意清浅,但难掩哀伤。他扶着漓染起身,来到密室中的床榻上坐好,自己则跪在他面前的地上,敛了神色郑重道:“属下有一事一直隐瞒了尊主。”
“尊主修习血煞功,最大的隐患便是焱烈之气。虽有厉阴蛊,但供养此蛊着实不易,属下每每念及便寝食难安。后来查阅古籍,终于得了一个替代之法,若是厉阴蛊未能按时准备好,可用此替代之法暂时压下焱烈之气。”溯溪话语清晰,但一字一句传入漓染耳中,却难以令他心中欢喜安定。
只因,溯溪的神情太过平静,平静到令他不安。
第150章 【八十二】献祭(上)
“是怎样的法子?”漓染凝视着溯溪的眼眸,问道。
溯溪抬头直视他,道:“以药人之血替代厉阴蛊之毒。”
瞳孔一缩,漓染刹那间已经明白溯溪的打算,惊怒道:“胡说!你、你是什么时候……”
溯溪凄凉一笑,道:“此事机密,事关尊主安危,属下不敢轻易托付旁人,再兼属下私心,自尊主继位以来,对属下渐有猜疑之心,属下惶恐……若是以此来证明属下的忠心,尊主是否愿意从此相信属下?”他哀切地望着漓染,目光中流淌着强烈的情绪。
漓染心头一震,微微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溯溪的面庞,心中一痛,自己竟是已经把他逼到这个地步了吗?
“溪儿……”他下意识轻喃。
溯溪眼中却陡然亮起闪耀的光,神情是真心的欢喜,颤声道:“尊主,您好久都没有……没有这样叫我了。”
激动之下他甚至忘了自称“属下”,而是如同以前,在漓染还未成为教主那时,称“我”。
漓染深深呼吸,闭上眼睛不去看溯溪,他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和焱烈之气带来的痛苦,冷声道:“过去之事不必再提,溯溪,我漓染不是输不起的人,今日败了便是败了,我用不着你来救!你立刻离开,若是还当我是你的主子,就不要违抗……溯溪!”
说话间,却不防被人在腰间穴道上一点,顿时身上失了力气,整个人软软地瘫倒下去。
溯溪接过漓染向后倾倒的身体,动作轻柔地将他放躺在床上,对着他惊怒又气急的面容,笑意却愈发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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