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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抑制不住扬起,本能地迫不及待想听洛沨继续说下去,但宣奕心里却已经乱成一团。自己,不是一直把阿月当成弟弟来对待的吗,为什么听到洛沨的话,却禁不住心底的欢喜之情?而对于洛沨所说的阿月喜欢自己这件事,虽然未及证实,但听进耳中,却是格外地舒适动听。
难道,他对阿月的感情,并不是一直以来自己所以为的那样?
宣奕过去想当然地以为,自己对月的喜爱,就像是对宣朗那般,或许是由于他与月之间的亲近来得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所以二十多年来始终心如止水、不懂情爱的他并没有立即发觉其中的不同。他以为自己是从一个宠爱弟弟的哥哥的角度来跟月相处的,却未曾细想其实在很多地方他的举动都已经越了界。
此时此刻,当洛沨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描述自己的看法之时,宣奕突然七窍通透,茅塞顿开。
月和宣朗是不一样的。
跟月在一起,他心中欢喜,同时又细心地留意月的一言一行,怕他哪里觉得不如意,分开一小会,他心中挂念,总是忍不住去猜测月此刻在做什么,他会因为月对别人有亲近之举而怅然若失,因为不确定月是否已明白男女之事而焦躁烦闷,他从不拒绝甚至纵容有时候月对自己超过常礼的亲密举止,并且享受其中……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对月有了爱慕的心思。是因为每日相处中好感的点滴汇聚终成澎湃之势,还是在一开始,便因为月那张惊为天人的容貌而痴念顿生,一见钟情?
阿月,阿月……
无声地念着月的名字,宣奕心中轻叹,内心的涟漪一经拨动,便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第31章 【二十一】 醉酒(上)
“你又是怎么了?长吁短叹的。”洛沨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好友,本以为自己把他给点拨明白了,结果对方却突然变得有些怅然的样子,沉默半晌后,竟是掀开酒坛的封口,痛灌了一顿。
宣奕叹道:“你不明白。”随后将自己跟月相识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他提起酒坛又喝了一口,此刻酒意慢慢涌上,心意烦乱之下不觉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所以啊,我担心阿月如果已经成亲了,那我可怎么办?等他记忆恢复了,要离开我,回到他自己家里去,那我,那我……”这般说着,眼前似乎真的浮现了月走到另一个面貌不清的人身旁,与之十指相交,头也不回地远去的画面。心脏顿时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了一般,疼得喘不过气来,满心满腹的不甘不愿。
洛沨也有些酒意上头,嘘了一声,道:“堂堂莳花山庄庄主,怎么这么优柔寡断的,你管他以后什么情况呢?只要现在,你喜欢阿月,阿月也喜欢你,两情相悦不就行了?就算以后阿月恢复了记忆,谁说他就一定会离开你呢?他有没有家室还两说,就算有,你就一定比不上那个人吗?事在人为,你加把劲把阿月抢过来不就行了!”他啧了一声,总结道:“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洛沨的话仿佛一把带着魔力的钥匙,开启了宣奕内心一扇隐秘的门,被压抑在其中的欲望顿时被释放出来,并很快蔓延至整个心田。
洛沨说的没错。他是莳花山庄的庄主,数得上号的一方魁首,放眼江湖,又有几个人敢小觑他!权、财、名,他样样不缺,而对月的感情,也自问绝对是出自真心,毫无虚假。他给得起月好的生活,也有那个本事护他一生无忧。他应该对自己有信心的!
虽然不知道月的过去,但他现在跟月相处的点点滴滴却也是真实的,一样会在月心中留下痕迹。想着月每每望向自己时温柔依恋的目光,宣奕不觉勾起了嘴角。从今以后,他要对月更加好,让月即便恢复记忆,也舍不得离开他。
“笑得真傻。”洛沨一脸嫌弃,打了个酒嗝。新拿上来的酒已经被他不知不觉喝了大半,此刻头脑已然不甚清晰,看着对面的宣奕也有些重影了。
“但是,阿月真的喜欢我吗?”宣奕构想了一下今后,忽然又有些不确定。
洛沨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道:“当然,这都没有察觉,他看你的眼神都是看给瞎子了。想当日我跟依云……”
洛沨抱着酒坛开始滔滔不绝说着他跟柳依云相识相知的经过,宣奕在醉意中愣愣地听着,不时也抓起自己的酒坛喝上一口。
……
洛府厨房。
“咦,桌子上的酒呢?”厨妇张嫂诧异道。她去了一趟茅厕,出来后原先放在桌子上的酒坛竟不翼而飞了。
在一旁擦台面的另一个厨妇宋嫂漫不经心道:“刚刚来了个小厮抱走啦。”
“什么?抱哪儿去了?”张嫂一惊。宋嫂奇怪地看她一眼:“家主跟贵客在园子里喝酒,当然是送去那边了。我正想说呢,你收拾厨房怎么不把酒放好,单独留了一坛在这里。那人从柜子里取了一坛,连同桌上这坛给一并送过去了。”她说着说着眼神透出些许怀疑。
“你想哪儿去了,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我怎么会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张嫂急道,面色讪讪,可对方看到她尴尬的脸色后更加怀疑了。张大嫂性子耿直急躁,最受不了这种冤枉,跺了跺脚,向四周看看,见没有旁人,便走近宋嫂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这是我跟园子里花锄莫大哥要的补肾壮阳酒。”
第32章 【二十一】 醉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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