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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刻着古朴花纹的九级青石台阶上,厚重的青铜大门打开,伴随着仿佛低沉的钟鸣般的声音,仿佛欢迎着归来的主人。
山庄内一批人鱼贯而出,正是接到通报前来迎接庄主的。为首两人,一人年岁尚轻,神采飞扬,眉梢眼角肖似宣奕,正是莳花山庄的二公子,宣朗,另一人约莫三十来岁,举止沉稳,是莳花山庄的管家江栩。
簇拥在马车周围的护卫齐齐下马,列队在旁,车帘挑起,宣奕踏着事先放好的脚凳从车上稳步迈下,没有搭理兴奋地凑上前来的自家弟弟,转而柔声向车内道:“下来吧,阿月,我们到家了。”
宣朗撇撇嘴,偷偷白了宣奕一眼,心道,我也不是来看你的好吧,我是想看看你信上说的那个人!
他好奇地向车内张望,与正搭着宣奕的手下车的月刚好四目相对。
眼前的少年墨发雪肤,明眸丹唇,形容瑰丽不逊牡丹,气韵清雅更胜芙蓉。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精致灵秀!
“好漂亮!”宣朗睁大眼睛不自觉脱口而出。月脸上一红,看向宣奕。
这还得了,竟是对着月发起花痴来了!宣奕一巴掌糊他头上:“你小子皮痒了?”
宣朗捂着脑袋委屈道:“哥你干嘛?”宣奕沉着脸道:“你说干嘛?”说话间月已经下了马车,看着他们兄弟俩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紧张地拉了拉宣奕的手。
他心里自然是忐忑的。虽然与宣奕已经定情,但第一次见心上人的家人,纵然有宣奕一路的安抚,也还是免不了那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惴惴。
宣奕拍了拍他的手,语气温柔:“阿月不要紧张,这就是我弟弟,宣朗。虽然傻了点,但人不坏。”
这绝对不是亲哥。宣朗腹诽。
月还没来得及说话,宣朗已经忍不住凑近道:“你就是阿月吧,我早就知道你了,是大哥来信说的,我……”宣奕打断他的滔滔不绝:“你不可以这么称呼他。”
“为什么啊?”宣朗不服气。
宣奕清咳一声,搂过月的肩将他更按近自己一些,隐隐有向宣朗宣示主权的嘚瑟意思:“因为他很快就要成为你的嫂子了,你怎可直呼他名?”更何况“月”这个字是自己给阿月选的,如今与阿月两情相悦,这般称呼他时就更有了一番甜蜜滋味在其中。
月脸上红得更厉害了,垂下眼不好意思与旁人目光接触。
宣朗之前便从宣奕信中得知此事,故而没有讶然,若说一开始他好奇是怎样的人俘获了自家哥哥的心,那么在见到月之后便深感自己顿悟了。月的容貌胜过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所有男男女女,当真是天人之姿,远胜寻常颜色,且气质干净,不染俗尘,如山中俏竹,似空谷幽兰。
至于德行,自家哥哥不是那种仅爱慕美貌皮囊的肤浅之人,想必也是错不了的。
总而言之,宣朗对自己这个即将过门的嫂子满意得很。想到日后可以天天欣赏这般美男子,心情大好。
只是嫂子看上去经不起逗啊,脸皮薄,文文弱弱,眉眼乖巧,别说是宣奕了,连宣朗看了,都忍不住生了怜惜之心。
他笑吟吟给月作了一揖,道:“是我不对,嫂子好。”
月大窘,嗔怪地瞪一眼宣奕,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宣奕笑着亲昵地蹭了蹭他光洁的额头,道:“好了,弟弟见过了,咱们去见娘吧。”
在被宣奕握着手一步一步踏上古朴的青石台阶的时候,月心里忽然有了某种庄严神圣的感觉。他抬起头来,看着两边敛容敬立的山庄侍从,看着上方书有“莳花山庄”四个鎏金大字的牌匾,看着眼前青铜门里庭院深深的另一方世界,在这一刻,清楚地明白自己将要融入到宣奕的生活中去,从此喜怒哀乐都深深牵绊于身旁这个跟自己并肩而行的男人。
未来不可知,但随着每一步坚定地迈近山庄,月心里忽然平静了,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去,嘴角凝起一抹温柔浅笑。
宣奕牵着他的手呢。
他不用去思虑太多,只要相信宣奕就好了。
……
凝晖苑,正厅。
莳花山庄如今辈分最尊之人,宣奕与宣朗之母,宣夫人正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笑意,期待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奕儿这一去两个多月,如今终于是回来了。”宣夫人语气里微带几分宠溺的埋怨。“孩子大了就在家里待不住,一出门就贪玩忘了回家。”
一旁宣夫人的陪嫁侍女紫竹笑道:“夫人这可冤枉庄主了。庄主这趟出门虽比原先计划的归期晚了一个月,但做的可都是正事啊。咱们庄主帮了芃嘉城洛家、祁州凌家堡那么大的忙,给莳花山庄扬了脸。还有。”她抿唇一笑,“庄主给夫人带回了一个儿媳,这可不是顶顶重要的大事么。”
宣夫人闺名卢清瑟,年轻时也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侠女,性情爽朗和善,嫁为人妇又育有二子后,更多了几分柔婉。如今经过岁月的沉淀,越发显得端庄雍容,贵气内敛。
卢清瑟轻轻一笑,宣奕出门总是会传信回山庄告知近况,这次也不例外。她从信里知悉儿子救了一个陌生少年,又以一位母亲的敏感从信中字里行间觉出自家孩子对那个人的特殊在意,所以对二人后来的发展便有了种“果不出所料”的感慨。
孩子大了,终于也有了情窦初开的恋人,想要与之共白首。卢清瑟心中酸酸甜甜,回想这些年的岁月,竟有种想落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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