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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景和秋瑞被内官带着进了朝华殿,更觉今日之事恐怕是不会简单。
“陛下。”
“父皇。”
两人各施一礼。
“免礼罢。”玉宗单手扶额,神态疲惫的挥了挥手。
“赐坐。”内官听见玉宗吩咐,搬了两张软椅上来。
“多谢陛下。”
“谢过父皇。”
“晏爱卿新婚燕尔,不会怪了朕此时将你召进宫来罢?”玉宗一边看着奉茶上点心的内官,一边漫不经心的问晏景。
晏景“......”总不会是真要问自己洞房之事吧?真要问这个我就怒了啊。
“自然不会。”
“嗯。”玉宗挥了挥手,示意摆完茶点的内官都退下去,等人都退出朝华殿,又顿了顿,才接道:“昨日夜间,那北境藩王彦旺达死了。”
☆、13、朝华殿群议北疆事,白世子君前戏秋瑞
“彦旺达死了?”晏景皱了皱眉头,这可确实不是个好消息,虽说那彦旺达贪恋柳留仙,可人若是死了,对秋慈来说无疑是个麻烦事。
“死在哪里?谁发现的?”晏景问。
“朕的影卫在西街小巷发现的尸首。”秋瑞见他父皇揉了揉眉心,仿若眉毛里都夹杂了几根白絮。
据说那彦旺达纳了贡却并未离开皇城,终日泡在西街楚馆里与馆内小倌抵死缠绵,很是糜烂。
“陛下,此事目前...可还有谁知道?”晏景问。
“除了影卫,就只有瑞儿和你了。”玉宗说,“朕的影卫口风严的很,但只怕...此事瞒不过白端己。”
晏景想,西街一大半的勾栏楚馆都是那白端己开的,必然是瞒不过了。
“陛下想怎么办?”
“说实话,朕不知道。”玉宗抿了口茶,又揉了揉眉心,自昨夜影卫来报了此事,他已是一夜未曾合眼,两鬓的发丝已见花白,染料染得了青丝却染不回年华,他已经不再年轻。一国之君的殚精竭虑早已让他筋疲力尽。
“北疆藩王在皇城遇害,此事非同小可。”玉宗想,若是放在秋慈建国之初,他那位手腕铁血的祖上手里,这也并未见得就是什么大事,死就死了,再派一个过去就是,不满意的也能打到满意。可如今,猃狁各部蠢蠢欲动,各地藩王也各怀鬼胎,朝中文武貌合神离,秋慈早已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富足安泰,一旦处理不好......他不敢再想下去。
“死就死了,再派一个过去就好。”秋瑞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彦旺达这般无耻好色,早就看不顺眼了,死了更干净,难道他秋慈还能没人可用了不成?
玉宗没搭理他,若能如此简单为父还叫你们来作甚?
“太傅怎么看?”
晏景想了想,“或瞒,或说,无非两条路可选。”
“嗯,这朕知道。”
“禀皇上,”玉宗贴身的内官在殿外通报了一声,“白王说有要事求见陛下。”
“白端己?”玉宗示意,“宣。”
“这...”内官迟疑了一下,“敢问陛下,可是宣进朝华殿?”
玉宗还从未在朝华殿内接见过外臣,这内官有点拿不准今日皇上所想。
“嗯。”玉宗哼出一个字,说,“就来此处吧,朕不想再动弹了。”
“是。”
“想那白端己也是为此事而来,终归是在他的地界上捅出的篓子。”玉宗又抿了口茶,指尖沾了点儿提神的药膏揉在太阳穴上,顿时清爽了不少。
“看来白王布下的暗探也是不少。”晏景若有所思的说。
“毕竟是在朝中经营了十几代的王爷,勾栏赌坊吃喝玩乐不过也都是做给朕看罢了。”
“陛下看得透彻。”晏景想,这玉宗虽说无甚作为,看人倒是通透。
“参见陛下。”白端己一进殿便跪下行一大礼,“罪臣万死难辞其咎,望陛下降罪。”晏景眼角抽抽,自愧不如。
“噢?”玉宗抬眼看他,“爱卿这是怎么了?”
“陛下不知?”白端己俯身道,“那北境藩王彦旺达死了。”
“是你杀的?”玉宗问。
白端己“......”
“就是借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杀他啊。”白端己抹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
“那爱卿为何如此?”
“人是在西街后巷出的事儿。”白端己说,满皇城的人都知道,那西街可是他的地盘,一大半的勾栏楚馆都是他名下的产业,就算不是挂在他名下的,也多多少少与他有些关联,若说人在西街出了事儿他不知道,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嗯,此事朕听说了。”玉宗抬了抬手,“爱卿先起来说话罢。”
“谢陛下。”白端己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仿佛轻轻扒拉一下都能倒地不起。
“此事白爱卿如何看?”玉宗问。
白端己偷眼看了看坐在软椅上的晏景和秋瑞,明显自己来之前陛下正在和这两位说这事儿,就是不知现下皇上是个什么态度。
白端己斟酌了一下语句,试探着说,“人既已经死了,总归是不能再活过来,不若我们......重新派一个过去?”
“嗯,”玉宗点了点头说,“人肯定是要派的,北疆不能无人看守。只是......彦旺达已死,这事儿要怎么说?”或者不说,但是朝廷要以一个什么理由重新派人去北疆?到底是由朝廷派人过去接管,还是直接在北疆军营内提一个上来?玉宗觉得一团乱麻,不由又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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