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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清宗觉得沈言之此人什么都挺好,做派也很是端正,可就是太爱进谏了些,谏天谏地谏朝堂,就没有一样是他不进谏的。
今日李家娶亲多用了两个吹唢呐的,明日王家送葬墓碑修高了一寸,后天又让皇上恩宠后宫时须得雨露均沾防止外戚专权......直到后来太子选妃皇家御膳无一没被他谏上过一次。
清宗终于感觉......此人甚烦。
清宗二十六年,白端己承袭了王位,宴请满朝文武的时候将每桌的菜多上了两道,虽然按照祖训法典来说算是逾矩了,可如今的秋慈国泰民安百姓富足,寻常人家摆宴也会多做几个菜色,更何况是当朝王爷。这本也不是个大不了的事儿,谁知第二天竟又被那沈言之谏了上去。
吃了人家的席面,一转身就去给主人家打小报告,这事儿做的忒不地道。可那沈言之本就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榆木疙瘩,况且此事按照秋慈法度来说确实是白端己有错在先,清宗便不咸不淡的罚了白端己三个月俸禄,此事方才算了。
这事儿之后,朝中文武恨不得见着沈言之先绕三里地再说。
一年之后,清宗南巡,路过了一个叫苍梧的小县城,这苍梧县地方不大,人口也不多,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倒是个风景秀丽的地界,清宗喜爱这片山光水色,便多停留了几日。
谁知第二天,城中便有百姓前来告御状,说那知县勾结了苍梧山中土匪,常年欺压城中百姓,若是不按时给衙门里缴纳足够的银钱,便会被土匪抓进山去。
被抓进山的百姓,家里人可以拿了银子去赎人,但若是这人无家无口抑或是家里不愿出钱去赎,很快便会被土匪变成一具尸首,就连这尸首,家里人若是想要领回去也得拿了银钱去换。
清宗听后勃然大怒,立马派了刑部尚书去彻查此事。
时任的刑部尚书名叫周为理,在苍梧县中查了三日,询问了城中大半百姓,说辞都与那日来告御状的青年一致。
周为理将苍梧县令关进大牢,又在府衙后堂搜出了大量金子,此事便算是坐实了那知县勾结匪患鱼肉乡里的罪名。
“可这与那沈言之又有何关系?”秋瑞问,总不能是沈言之被打发去做了苍梧县令吧。
“沈言之没有被贬去做苍梧县令,”晏景摇了摇头继续说,“那时他还在皇城里好好的当御史大夫,虽然不招人待见了些,可却也没人去主动惹他。”谁没事儿吃饱了撑的才会去惹这么个谏天谏地的疯子,躲还来不及。
不过那苍梧县令却也姓沈,与沈言之是同乡,按辈分算还是他远房的侄子。
府衙后堂被搜出了数额巨大的黄金,这苍梧县令虽一直并未认罪,却也已经是被坐实了罪名。清宗大笔一挥,将其判了个抄家问斩。
据说后来周为理在苍梧县令府里抄家的时候,发现了不少其与沈言之的书信,字里行间多少有些暧昧不清的钱财往来,清宗听闻之后大发雷霆,虽然未要了那沈言之的命,却是将他罢官流放。
“那苍梧县令竟敢如此正大光明的跟土匪勾结?”秋瑞瞠目结舌,这事儿要让他碰见也得砍人。
“也不尽然,”晏景说,“苍梧山中有一座金矿。”
“金矿?”秋瑞皱了皱眉。
“嗯,”晏景说,“这事儿那苍梧县令还未来得及上报朝廷,就被砍了脑袋,如此便能解释的通府衙后堂搜出来的那些金子。”
“那被土匪抓的百姓呢?”这可是城中过半的百姓都说过的事儿,总不会是现编的吧。
“苍梧山中确实有土匪抓住百姓索要钱财,可却没有证据与那苍梧县令有关。至于那些百姓所言......应当做不得真。”
“为何?”秋瑞很是疑惑。
“清宗离开苍梧县后,那些曾经做过证告过状的百姓,接二连三都发生了不幸。”吃饭噎死喝水呛死的都不算什么,还有一个在繁华闹市走的好好的,竟就突然被个秃鹫一爪子抓上了天,总之千奇百怪的死法是层出不穷。
“嘶...”秋瑞倒吸一口冷气,那可是大半个城的百姓啊,就这么...都死了?
“都死了,”晏景若有所指,“贪之一字,害人害己。”
“贪恋也是贪。”柳留仙靠着床上懒洋洋的接了一句。
晏景“......”
“那清宗就没觉得有甚不对?”秋瑞问,秋慈清宗可是他的祖父,他爹的老子,若是真犯了这么大的疏忽,他也觉得面上无光。
“清宗回了皇城以后谁还会在乎这档子事儿?”晏景说,吃饱了撑的才会将此事上报。
秋瑞“......”他第一次觉得秋慈的官场竟是如此黑暗。
☆、19、害忠良御史遭流放,秘籍载穿花十二式
“还不止这些,”晏景似笑非笑的接着说,“你可知后来是谁接任了苍梧县令?”
那苍梧县发现了金矿,这可是天大的政绩,不管谁来接任县令,只要在任时不出过大的偏差,一任期满都定是会升迁的。
“是谁?”
“那白端己堂弟的小舅子。”
秋瑞“......”
“真是好毒的算计。”即除了沈言之那个碍眼的,又让自己人接管了那有座金矿的苍梧城,这一箭双雕用的很是绝妙。
晏景过去拍了拍秋瑞的背,“为师平日里并不喜这些朝堂之事,也从来没有跟你提过这些,不过暮浅,将来你毕竟是要做一国之君的,这些...才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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