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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悦听他这样说,莞尔一笑,抬眸看他,“听闻仙君性情和软,是个好相与的,如今看来,果然没错。”
张清岚听她这样说又觉得难为情,傻乎乎地笑道:“上仙过誉了,我不过是性子软弱了些,哪有上仙说得这样好。”
昭悦抿嘴一笑,却也并未反驳。
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气氛突然间有些尴尬。
张清岚想着这位上仙却并不像是只是来致歉的,她不说,他却也猜不出来。
眼下这尴尬境地,正想着要如何开口缓和一下,就听见昭悦伶仃好听的声音传来。
她说:“不瞒仙君,昭悦并非如你听说的那般,只为躲过与东宫的婚事才同上神筹谋。我的心意,与仙君无有不同。”
方才还听着十分灵动悦耳的声音,此刻张清岚却觉得刺耳。他嘴边的笑一时间顿住,不上不下十分尴尬。
他收起笑意看向昭悦,是与方才那般呆愣全然不同的凝重,又问了一遍,“上仙此来何意?”
昭悦抬头看他,嘴角含笑,“如今看来仙君也并非何时都如此和善。”
张清岚收起了自己的善意,淡淡地说道:“若与苍衍无关,我对谁都别无二般。”
说着与昭悦对视,不肯认输,似笑非笑,“如与苍衍有关,恕我不能和善。”
昭悦见他这幅姿态反倒抬袖掩嘴,如银铃般笑道:“仙君可曾想过上神是谁?”
张清岚放在桌下的手暗暗收紧,面上不显地答道:“自然是苍衍,是我未来的夫君。”
“夫君?”
昭悦似乎被张清岚的态度逗笑了,她端坐在原地,背挺得僵直,口中重复了“夫君”二字,然后淡淡地笑了。
那笑如方才一般,是闭月羞花之姿,可此刻张清岚已全然没有了欣赏的心情。
他定定地看着这张沉鱼落雁的脸,明眸皓齿,无一处瑕疵。
可那张嘴里如今说出来的话却如寒冬暴雪,伤人于无形。
她说:“苍衍上神与这天地同存不知多久,你如何觉得方才与他在人间相识不过百年就能心悦于你。”
“你可了解他?可知道他在这天地之间做的什么事?可知道他费尽心思为护什么周全?”
“除了知道他叫苍衍,你还知道什么?可知道他数万年前孤身一人战金甲火螭丢了半条性命,休养了三万年才恢复如初?可知道凶兽出山,他为收服九角兕断了一双手臂,受尽折磨才重修出双手?可知道当年魔界起兵,将赤焰狻猊唤出炼狱,凶兽口吐鸩火将他后背灼伤无一处完肤?”
“你还真当他如那些话本故事里写的那样,刀枪不入,不费力气便能做了这上古天神吗?”
昭悦越说眼神越冷,方才的温和有礼,端庄曼妙似乎都不见了。
她如看蝼蚁般,怜悯地看着这个卑贱的仙,用她那如昆山玉碎的声音,嗤笑一声:“他心悦你?你凭什么?”
她看着他犹如一根草芥,不可一世地看着他说:“我才是他在这世间的良配。”
作者有话说:
“有时候生活十分无聊,真想横空出世个情敌来过过招。” 张清岚:我谢谢你全家,不需要。 晚上八点再更一章
第十八章
张清岚听她说完十分震惊,不是因为昭悦的咄咄逼人,也不是为了自己委屈。
他只是头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苍衍如何痛过。
曾经丢了半条性命休养了整整三千年,张清岚不知道三千年是什么概念,只知道比他在人间经历过的一生还要百倍的长久。要受了多重的伤才能让一位真神残喘三千年才得以复原。
那双为他做过点心,绘过画像,束过头的手,那双无数次将他拥进怀里的手,曾为收服凶兽断过......
他无数次紧紧抱住的苍衍坚实的后背,曾被鸩火烧得体无完肤......
昭悦说得没错,他不知道。
那是张清岚不知道的苍衍,是在这世间还没有张清岚这个人时,苍衍经历过的一切苦难。
从没人跟他说过,他要嫁的人,他放在心尖上心悦的人,竟曾活得如此艰难辛苦。
这天上的仙个个都敬他怕他,拿他当做这天界的保护神。奎无宫仙童们嘴里的他,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真神。
却没有一个人跟张清岚说过,他曾这样辛苦了千万年。
他忽然想起了他初入奎无宫时问姜宸,上神怎么会孤独?
姜宸说,无人懂他。
这世间千百万人,只认他是上古天神,可没人想过,他也是苍衍。
张清岚捂住胸口,抓紧心口的位置,那里为苍衍跳动的心脏,疯了一样抽搐着疼。
疼得他喘不过气来,疼得他就要落泪了。
他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里眼底都是化不开的心疼。
苍衍,你痛不痛?
昭悦见张清岚犹如当头一棒愣在原地捂住胸口,冷笑一声,“果然与我想的不错,我才不过说了寥寥几句你就已然承受不住。你不过区区小仙,如何觉得能以你一身卑贱长久地伴在上神左右?”
昭悦没看见张清岚紧握的手,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步步逼近,“你为何心悦于他?可曾想过?是爱他这上神的威名,还是爱他这幅无甚要紧的皮囊?”
“你心悦于谁?当真是他吗?”
“还是你自己都忘了,你心悦的,是人间那个已经作古的书生李元钦,而并非这奎无宫的主人,上神苍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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