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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我本来就要上山,顺便去趟经楼。”祝泉泽把事情安排好,转头问谢无宴,“你要和我一起去找配方吗?”
谢无宴沉默了,显然有些犹豫。
他一想到鹤鸣阁那群老不死的白胡子面瘫就觉得头疼,但让祝泉泽一个人上山......也不知为什么......就是不太放心。
祝泉泽猛然想起家里这位是个鬼修大佬,八成在鹤鸣阁里不受欢迎。他随即善解人意地一笑:“没事儿,我就随口一提。明早我自己上山,帮你去把这个配方给抄回来。”
谢无宴点了点头,提醒:“要是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你当晚就在山上住下。店我看着。”
“好。”
谢无宴似乎还是不太放心,又画了张符塞到祝泉泽手里:“万一出事,用这个。”
“哎,没事的。”祝泉泽笑着收下了,“这里好歹是堂堂鹤鸣山,你能不能给人一点尊重啊?”
谢无宴摇头:“山上都是废物。”
祝泉泽:“......”
第二天一早,祝泉泽联系好了子桢,包好礼品就上了鹤鸣山。鹤鸣山属西荒第一高峰,东峰海拔过三千米有余,除了道观鹤鸣阁,各方山头也都是旅游景点。
鹤鸣山共有三条缆车索道——西峰缆车还在维修,尚未开放;太极广场的缆车直抵鹤鸣峰半山腰上的鹤鸣阁;而九皋镇这里上去,是北面明烛峰,以山崖陡峭风景幽静著称,深受驴友与登山者所爱,就是离鹤鸣阁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脚程。
不过祝泉泽的目的地并不是鹤鸣阁。
鹤鸣阁在多次现代化重建之后,商业气息过于浓重,每天香火不断,好不热闹。但那不过是鹤鸣山道观对外开放的冰山一角,而真正的道观隐于群山深处,谢绝游客入内。
祝泉泽绕过人头攒动的鹤鸣阁,又往后山走了一段,在一块“游客禁止入内”的牌前停了下来。眼前,木质栈道沿着陡峭山壁曲折而上,飞檐吊脚在松林云海中影影绰绰……
祝泉泽在牌子前给子帧打了个电话。
很快,子帧就来接他了。
子帧还是一身洗旧了的道袍,一脸呆呆的样子:“怎么突然就上山了?我师父还在外云游,你恐怕是见不到了。”
“早就想来了。这些是孝敬你师父的。”祝泉泽大包小包地把东西递给子帧,“还给你带了点山下的零嘴儿,分给师兄师弟们一块儿吃吧。”
子帧一见麻辣豆干,顿时眉开眼笑。
两人寒暄完毕,祝泉泽才道明了来意。
“走,我这就带你去九层经楼。”子桢很爽快地一挥手,“就是你说的那什么《魂经》我压根没听说过,不过,我本来就不怎么读书,一会儿还是问下经楼里的师兄吧。”
祝泉泽佛系地笑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碰碰运气,没有就罢了。”
“你瞧,现在都已经中午了。如果要赶北峰下午五点的最后一班缆车,你在这儿也不能耽搁太久。”子桢怂恿,“要不,你今晚还是住下来,就睡我那儿。这样我还能听你讲讲大学的故事,哈哈。”
祝泉泽白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想听故事。”
子桢“嘿嘿”笑着摸了摸自己后脑勺。
两人还没走到经楼,只听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子桢师兄,师兄——”
祝泉泽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道童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他怀里揣着一个桃木筒,里面大大小小粗细不一的竹签哐当作响。
“师兄,抽个签吧——”小道童兴冲冲地把木筒递到了子桢面前,“昨天晚上我梦见吕洞宾爷爷,他教了我一套‘无字签’,只有图,没有箴言。我今天就削了一套试试!”
“哎,别闹。我这带客人呢。”子桢很敷衍地一摸小道童脑袋,“要抽签,去前边鹤鸣阁那儿抽去,还能赚点零花钱。乖。”
小道童跺了跺脚,委屈巴巴地一撇嘴:“我又不是为了赚钱!”
“哎,你找别的师兄——”
祝泉泽却打断子桢,直接在小道童面前蹲了下来,笑得眉眼弯弯:“来,大哥哥给你抽个好不好?”
小道童的眼睛滴溜溜一转,立马把木筒移到了祝泉泽面前。虽然有点怕生,但也掩不住那张小脸上的期待。
祝泉泽笑眯眯地问道:“我需要做什么呀?”
小道童字正腔圆地说道:“你要先闭上眼睛,想一个你想问的问题,然后,就抽一根签!”说着,他煞有其事地晃了晃木筒。
祝泉泽乖乖地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在想问题。但其实,他并不信这一套,也没有什么想求的事儿。祝泉泽一闭上眼睛,首先想到的竟然是今天自己不在家——谢无宴和九灵会吃些什么呢?
大概是点外卖吧。
过了十几秒,祝泉泽才睁开眼睛。他故作期待地在抽签之前搓了搓手,小道童看他的眼里都是亮晶晶的。
祝泉泽抽到的木签表面还凹凸不平,显然是小男孩自己削的。但是,签面上标着——大凶。下面也没有批注,只画了一只黑色的眼睛。眼睛是很简陋的那种简笔画:一个眼眶勾边,里面就一个黑色的眼球。
这个眼睛若是只扫一眼,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盯得久了,竟然就有那么一丝邪门起来。
所以祝泉泽决定——不看它了。
抽到了大凶签,祝泉泽面上既不惊讶,也不沮丧,只是笑眯眯地把签还给小道童:“哎呀,可惜了,是大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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