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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好好看看术式,我们要想想怎么走下一步棋。”秦琅睿将术式塞到她手中。
迟迁展开皱巴巴的宣纸,垂下眼眸仔仔细细阅读着起阵术,不出片刻,她自鼻中呼出一口气,勾勾手指将几个大老爷们叫到一处来。
她伸手指着边缘的两个阵点正色道:“我等要将这两个阵点先行关闭,首先由我与琅睿君一人起阵一人收阵,头和尾最需要法力高强的术士,至于中途除魔气便交给明杞,届时就需要你们三人保护术士们,妖魔会被纯净的天地法力吸引过来,别怕,就是除个妖而已。”
陌岐讷讷道:“怎么我也被算进去了,你们可别忘了我们站在不同阵营。”
“你别忘了你兄长还在我们手上。”秦琅睿威胁道。
陌岐噤声,像只无辜的小兽缩到一旁。
“好了,还有别的疑问么?”迟迁摆摆手,示意其他几人发话。
“除个妖是指几个妖?”齐轲问。
秦琅睿与迟迁面面相觑,迟迁揪着鬓角的碎发,干咳几声退到秦琅睿身后,扯着嗓子哼哼:“大致.......百来只吧......”
秦琅睿说:“最多一百只,不会再多了。”
三个打手叉着腰瞪着他们,看他们的眼神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秦琅睿侧过脸反省,让仅仅三人面对近百只妖甚至是魔,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两位大幻帝,一位降君中期,无妨无妨,这不难,照理说该如何打就如何打,拿着锅碗瓢盆抡也不会有人管你们。”迟迁敷衍着,急匆匆扯过秦琅睿往外带。
“迟迁姑娘,我们就这样毫无准备去重启法阵?”秦琅睿与她走在前,他愁眉苦脸地望着迟迁,虽说安排的足够周全,就如此上阵难免显得太过匆忙,暂且不提上古术士,云崇裕他们身负重任,以少胜多并非易事。
迟迁头也不回,相比秦琅睿显得冷静许多:“相比少族长他们,我们更应当有危难之心。”
秦琅睿问:“何出此言?”
“临时改术会发生什么我们都说不定,况且大魔一旦出现,首当其冲的是我们而不是少族长他们。”
他们此举便是断掉大魔的法力来源,云崇裕他们几位打手于魔而言不痛不痒,与其耗费时间在蝼蚁身上,还不如直接取敌手心脏更为有效,这样一想,毋庸置疑秦琅睿他们更需要提高警惕,迟迁说的并无道理,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琅睿君,我想请你帮个小忙。”迟迁用手在他的手心轻轻比划,“让陌岐再起尸一次,陌魏是守城,说话很有分量,让他把城镇中的百姓引开可好?”
“你要是怕伤着人大可不必多此一举,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百姓看见大魔自然而然会逃开。”他们合力将石门撞开,重新踏入地面那一瞬,阴郁的天空乌云散开,像是浮纱般的日光洒下,这是吉兆,他们竟是看呆了。
迟迁摇摇头,出于医者仁心,她的顾虑更多:“我并不是担忧妖魔伤人,而是......关闭法阵那一瞬魔气定会暴涨,要知道那不是普通修士挡得住的,病者病会愈发严重,本来正常的人也会受此波及。”
“好,小黑,你把陌魏放出来罢。”秦琅睿用脚尖点点地面,小黑狗应声自影中钻出,柔滑的大尾巴一扫,陌魏的尸身出现在他们眼前,此时陌魏自指尖向着身体逐渐腐烂,模糊的血肉夹杂着漆黑的魔气,令人悚然不敢靠近。
迟迁转过身,向陌岐伸出手:“陌岐,我虽然明白侮辱他的尸身有违伦理,可如今箭在弦上,还请你包容。”
陌岐颇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可秦琅睿却留意到他的视线落在了陌魏身上,毕竟二人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哪能说决裂就决裂,陌魏是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血浓于水,即使利益使他们站在了两端,可心还是对对方念念不忘。
“让开,都到这份上了,我送佛送到西。”陌岐黑着脸走上前。
两人侧身为陌岐开路,陌岐踌躇着走近陌魏,深不见底的瞳眸充满了悲怆之情,他一膝缓缓下跪,仿佛承载了重于泰山的负担,不畏漆黑的魔气灼伤他的双手,紧紧握住胞兄青紫的右手,发动法力注入其中。
在陌岐的催动下,陌魏的身体重获新生,尸斑褪去,原本僵硬的经脉血液重新流动,唯一不同于常人的是,胸腔中跳动的那颗心脏永远地停在死亡的那一刻。
如蝶翼般的睫毛轻颤,陌岐低声在陌魏耳边呼唤他的名字,努力将他从无尽的睡梦中唤醒,陌魏的模样仅仅像似睡着般安详,他挣扎着冲破意识表层,尽全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陌岐的声音宛如黑夜中指明方向的明星,陌魏伸出手追寻着远处的星光,于是他看见了光芒,黑夜不再,世间万物变化,熟悉的景象洒入眼中。
“岐......是你么?”陌魏嘴唇一张一合,喉中念出眼前人的名字。
陌岐慌张地收回手起身,退到齐轲身后,不愿与之相视。
“陌岐.....”迟迁担忧地望着他,却又垂下眼帘温柔地拾起陌魏的手,“天亮了,陌魏,醒醒吧。”
秦琅睿上前将陌魏扶起,他捂着额头,回忆的碎片在脑海中交错倒映着,有他救助城内百姓时的记忆、有他与禁卫军统领争执不休的场景、也有陌岐与他道不同不相为谋时的争执、更有他执扇与迟迁一行人对峙的争锋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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