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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代坐在塔尖上若无旁人地哼唱着,无数鸟儿落在他的肩上与头上,荒芜的高塔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爬山虎蜿蜒而上,少年郎就在这废墟上坐着,视线投向远方。
“喂!九代!”齐轲卯足了劲吼道。
九代停止了歌唱,群鸟飞散而去,他爬到屋檐边缘,自上而下望着地面站着的灰发少年,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僵硬。
“九——代——!是我啊!齐轲!”齐轲以为过了这么久,那人都忘了自己是谁,他们不过只有一面之缘,连点头之交都不算,能让九代挂记自己,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是说了不要见我么?那个家伙应该训斥了你才是。”身上没有半点法力的九代不敢从这儿跳下去,只好坐在塔顶上回答他。
齐轲爽朗一笑,似乎天不怕地不怕:“可我偷偷来见你他也不会发觉!你一个人待在这儿不会无聊么?我来陪你说说话如何?”
“明明是你自己耐不住寂寞.....”九代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齐轲看见他唇齿轻启,却没听见他的话语。
“没什么——你去夜影门了么——”九代叫唤道。
“去啦!株城夫人亲自教导我,受益匪浅!还得多亏你那时建议我!”虽然齐轲把九代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但是他还是在夜影门处留了个心眼。
“那就好,糟糕,天快黑了,你赶紧回去吧!不然那个家伙又要问东问西。”九代站起身,清凉的晚风拂起他的发丝。
齐轲在下面看着,突然清风卷起九代衣物的下摆,细长的双腿中夹着个你有我有是个男人都有的物事——他竟然下面没穿东西?!
感情这家伙是个男孩子?!
齐轲捂住脸,掩去自己羞红的面庞,可耳垂的红晕还是出卖了他的羞赧,九代哪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这样随心所欲惯了,鲜少有人没事会跑来这种鬼地方,从未想到过一朝一夕会被人看光,他以为齐轲不过是被太阳晒得发晕。
“快走吧,别在我这儿耽搁了。”九代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齐轲趁机问:“明日我还能来见你么!”
“见什么见?有这闲心不如温书去!”九代并不是不愿与他交谈,而是怕他被八代迁怒,八代不待见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更何况.....万一齐轲知道了他就是八代的新生,他要如何面对齐轲。
齐轲执拗地回到:“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找你!等着我!”
这小子是没听见他的话么?九代愤愤地想,但是他的心中竟然生出一丝期待,太久没和人说过话,每日不知时间流逝的他竟然有了“朋友”,这样的感觉也不赖,就看何时齐轲对他倦怠了,再也不来的那一天到来。
第二日,齐轲如约而至,手中捧满了新摘的鲜花,他站在塔底傻笑,起初九代不愿出面,后来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还是老老实实爬上屋顶同他聊天。
“你是不能从塔上下来么?”齐轲觉着仰头和九代说话有些疲累,他扭了扭脖子,伸个懒腰,准备一跃直奔塔顶。
九代摇摇头:“我仅存的法力被八代封住了,没有他的命令,我无法离开这座塔。”
“等着,我这就上来把你带下去——”齐轲展开法印,全身的力量集聚在脚上,助跑一段路后一脚踏上石墙,蹲下身飞身而出。
“别——啊呀!”九代还来不及阻止他,齐轲一头砸在塔周围的结界上,发出“咚”一声巨响。
“呃......什么玩意?”齐轲摔在草垛里,捂着发青的额头起身。
“八代设下的结界,你破不开的,别想了。”九代环着手在一旁咯咯笑出声,也就只有齐轲这样的傻孩子能够不顾一切地横冲直撞了,也正是这样的少年心性才吸引他,九代一个活了两百多年的人,此时觉得自己大有返老还童的迹象。
齐轲眼中浮上一丝迷惘,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力量不足,如此弱小甚至连友人都无法带下一座塔,自此他在心中暗暗较劲,一定要更加强大,才能不惧一切。
“就这样聊天吧,跟我谈谈你都遇上了什么事?”九代无法通过自己的双眼窥视这美丽的世界,但却可以通过齐轲了解自己想知道的。
“唔......今儿......”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齐轲从一个毛头小子长得俊逸挺拔,少年变音时扯着一副公鸭嗓,每天孜孜不倦地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他也不管不顾九代爱不爱听,反正历来都是他讲九代听,有的没的都被他一并讲了。
九代此人乍一看对万事万物都漠不关心,可每当齐轲谈到他不懂的事物时,他一定会私下翻找资料,以便之后能够更好地与齐轲对话,就是这默默无言的温柔让齐轲很是受用。
齐轲并未告诉他,他每日一放学就跑来这废塔之下寻九代,久而久之,学堂中的同窗们起哄说他在这儿养了小媳妇。
小媳妇么?可九代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孩子,论样貌和性格实则都是他喜欢的类型,既不粘人,也不孤高,甚至还有些呆呆的,像只令人垂怜的小兽,男子与男子之间如何成婚如何生子他没想过,不过.....保持现状到也不错,平日里吃吃他的豆腐,他也不知自己脑中龌龊下流的想法,两人不捅破这一层窗纸。
“对了,八代收了一个新的徒弟,天性可霸道了。”齐轲倚在塔边上自下往上看,九代两条小细腿在空中晃呀晃,时不时还能看见蜷着的小九代,春光无限,生生把他看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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