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北流沉静地笑了笑:“所以,这一切的起因,都是我。给他们带来不幸的人,也是我。”
长光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低声道:“不,不是因为你……”
☆、幸琉璃(七)
本来,他也是遭到不幸的人。
因为亲生母亲的托付,被扔在了荒无人烟的地方,差点就要死去。
“其实星北流本就不该出生,如果他一出生就被掐死的话,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情了。”
宛扶仰起头,嘲弄似的笑了起来。
“一方面担心着灾厄血脉会带来的劫难,一方面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就这样死去,所以将他抛弃在几乎无人可以寻找到的地方,留给他一丝生机。”他摇了摇头,笑着道,“那个女人还是没有想到啊,星北流活下来会给那么多人带来不幸。”
沉如瑜皱了皱眉,问:“星北流真的是什么灾厄血脉吗?他生来就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星北流确实是‘灾厄血脉’,但并非是给他人带来灾难什么的……而是因为,他的血脉真的会带来灾厄。”
宛扶道:“母亲曾经告诉我,为璃狼一族选出来的巫祭之女不得婚嫁,那是因为她们不管是和人类、还是和璃狼生育后代,都会生出带有灾厄血脉的孩子。”
“拥有这种血脉的孩子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宛扶摇摇头:“母亲也不知道。她只是说,星北流的母亲似乎正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这个孩子会带来灾难,才下狠心要放弃掉他。”
沉如瑜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可是这样的话,我要如何证明星北流是一个拥有灾厄血脉,会带来不幸的人?”
这个话题,宛扶似乎有点兴趣。
“我和母亲到了晚离郡,去到那个男人身边,他养了一盆很奇异的植物,据说是东荒大川才拥有的品种,名字叫什么……我忘记了,不过听说这东西会使人陷入幻境。”宛扶眯起眼,这个动作让他周身像是缭绕了冰冷的气息。
“这东西本不能在人类的土地上栽种,但是那男人用了一位方士教给他的方法,养活了那玩意儿。我曾经偷听过他们说话,东荒大川土地上的植物,在灾厄血脉的浇灌之下,会变异。”
“变异?”沉如瑜吃惊不已,宛扶所说的这些事情,已经有些超出他的认知了。
宛扶笑着耸肩:“什么变异,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东西能够帮助你,你想一想,吃掉一口,就会让人发狂,就算没有浇灌星北流的血液,也足以让许多人恐惧他了。”
对啊……以这种植物为证据,让众人产生畏惧,再编造一些以假乱真的话,这样大家就会对星北流的灾厄血脉深信不疑了。
沉如瑜高兴地问:“你说的男人是谁?他现在在哪里?还有这种植物吗?”
宛扶看着沉如瑜眼中的贪婪和算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在将为看到一个人被捉弄后的狼狈而开心。
“他?当然是死了啊。他杀了我的母亲,用我母亲的血液栽种那种植物,就该想到有朝一日,我会手刃他!”
沉如瑜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被人给了希望,这个人又瞬间将希望打破,这种感觉真叫人不愉快。
宛扶开开心心地笑了一会儿,才又说道:“你不要露出那种可怕的表情嘛。”
他爬到沉如瑜脚下,仰起头看着他,谄媚地笑。
“你不要忘记了,要帮我报仇,你知道我最想杀的人是谁。”
沉如瑜忍着恶心,逐渐将情绪收了起来,露出近乎温柔的笑容。
“我当然会帮你,”他温声道,“我们的对手都是一样的,帮你就是在帮我。所以……你快告诉我吧,我还能从哪里得到那种来自东荒大川的植物?”
宛扶眯着眼笑起来:“你还记得星北流带着伤回皇城吗?就是因为在晚离郡的时候,他被晚离郡过去掌权的督主抓过去,督主也是想用他的血液来浇灌植物,可惜被人救下了。”
“督主死后,星北流让人带走了那植物,并且让随行的星北府医官处理掉它们。但是……我看到了,那个名叫昊映的医官,其实并没有将那植物处理掉,而是自己收了起来。”
“昊映是……主母的人?”沉如瑜想了想,问。
宛扶哼笑一声:“我现在也有些看不清楚了。这个女人是主母派来监视星北流的,又似乎和星北流关系不错,她将这邪门植物藏起来的行为,也十分令人匪夷所思了。”宛扶说,“不过在星北府的这几年,我了解到了另外一件事。”
他似乎不想让更多的人听到,凑到沉如瑜耳边,声音压得十分低,温热的气息暧昧地游走在两人之间。
“星北府里一直有人在向督主买这种植物,出价不低,督主靠着这笔财富活得可好了,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又在晚离郡找了不少年轻姑娘,继续栽种他的植物。”
“如果你想得到这东西,还是要从星北府入手。”
沉如瑜的瞳孔微微一缩,兴奋地站起身,将宛扶推倒在地上。
“好了,我知道了。”
他迫不及待去行动,再也不想看这个人一眼。
这具长期因为药物作用,变得既不像男人又不像女人的身体,叫他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宛扶丝毫不在意,他看得出来沉如瑜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写满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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