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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景重便往那里去,又跟粉黛推说是去谢家小住。粉黛没疑心,就让他去了,只包了份礼,叫他送给谢妃,到人家家里要知道守人家的规矩,他一一应了。景重把礼物送给了谢妃,谢妃揭开一看,竟是一条焕彩圆润的珍珠项链。谢妃笑道:“了不得!你家又送银子又送珍珠的,叫我怎么敢管束你!”说着,谢妃又叫人拿了一个锦盒,里面装的一个珍珠嵌玛瑙的手链,她只问:“你娘素日爱这个颜色么?”景重道:“爱的很。”她就说:“这就好,等你回家时,就带上这个给她。你爹的银子我白收了,你娘的我可再不能贪了。”景重道:“只怕她不肯收。”谢妃便道:“你只说是我的义女要孝敬她的。”
说完,她就打发景重去换衣服,穿的棉麻衣服,和伙计们是一样的。虽然说要一视同仁,但究竟是不能的。她也没吩咐景重去干粗活,虽然她不说这人是谁,又不许人说他是谁,但耳聪目明的伙计都知道,因此待他终究是客气一些。景重心里明白,也只管和他们说笑,吃穿也和他们一样。
这事倒不难办,谢家本就是大商户,一切都是现成的。但落到细处,还是有不少牵牵绊绊的要烦,上有官府打点,下有走转获利,件件都是烦的,景重又是新来,大家见他没脾气,越发使他,他只是去办,其中若有点办错了,虽然不会像一般新人那样被痛骂,但仍少不了受点嘲讽白眼。景重只道:自己没错,别人又如何挑我的,想是我办错了,才被指责了,本也无可厚非,但求下次做得更好便是。
因此他仍殷勤说笑,不露一点不乐。谢妃见他果然老实能干,也喜欢他,只道:若不是有钱的哥儿,我早收他作我儿子,正是左臂右膀都齐全了。
且说景重跑了一通回来,也没空吃饭了,本想去洗脸睡觉,却见一个女人来,叫他去见谢妃。他便只洗了脸,匆忙去见谢妃,只见谢妃坐在填漆雕花石榴罗汉床上,正吃着饭,就随口问道:“怎么就这么急急的来了?吃了饭不曾?”
第31章
且说景重跑了一通回来,也没空吃饭了,本想去洗脸睡觉,却见一个女人来,叫他去见谢妃。他便只洗了脸,匆忙去见谢妃,只见谢妃坐在填漆雕花石榴罗汉床上,正吃着饭,就随口问道:“怎么就这么急急的来了?吃了饭不曾?”
景重饿着肚子答:“娘娘挂心了,刚在外面吃过了。”
谢妃见他这个形迹,笑道:“外面的如何能吃?还是来和我吃点儿吧。瞧你再这么瘦的,回去你老子不捶死我?”
景重笑道:“我本就有些虚胖,减减正好。”
谢妃笑道:“你以为我们是白家还是蓝家?也有让伙计一起吃的。你要和他们一样,就坐杌子上吃吧。”
说着,就让人搬了一张杌子来,另加了一双碗筷,碗是普通的花瓷碗,筷子也是普通的竹筷子,不似谢妃用的那种贵器,景重便拿起略吃了些,又一边问:“娘娘找我何事呢?”
谢妃道:“这个头一个月的账也该结了,只是你知道我们那个‘大老板’,不愿让人知道他,让你去送账目最适合了。”
景重听了,喜不自胜。
谢妃又笑道:“这个月下来,这什么都办妥了,也算是打了根基,你是个功臣,说好给你五十,我也觉得自己刻薄,竟给你加到一百吧——不过大概你也看不上。”
景重欢喜地说:“哪能看不上眼?我自来这儿后,才知道一块钱都是贵的。”
谢妃捂着嘴笑说:“竟把你弄成个贪财鬼,你老子可要恨我啰!只是你做得这么好,我还舍不得你走了。”
景重道:“我也不舍得走,只是还要上学。”
谢妃道:“自然是学业要紧的。”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却在想:多少书生都是穷死的。
说着,景重接过来账本,便要告辞。谢妃便道:“明早去也不晚。你刚回来,还是休息一下吧。”景重惦念蓝仪,却说:“我不先完了此事,觉也睡不着。”
听了景重这么说,谢妃赶紧打发人去开车。那车子却不从蓝府正门进,只到了偏门里停了,司机也下车,领着景重进门,抄花园的小径一路去了蓝仪的外书房。蓝仪见景重来了,脸上有些吃惊的神色。景重笑着说:“不承想是我来了?”蓝仪拉他来坐下,说:“只不承想你这么瘦了。”
景重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真的就这么瘦了?我倒没发现。”
蓝仪看了看他,说:“好像也高了些。”
景重道:“原是高了,看着就瘦了。倒说得像谢姑奶奶刻薄我似的。”
蓝仪接过了账目,翻看了一下,问道:“怎么赚了这么多?”
景重噗嗤一笑,说:“从来都听老板嫌少的,你还嫌多?”
蓝仪道:“一杯不才赚几个钱么?”
景重笑道:“你也得看一天能卖多少杯。虽然我们这儿的利润比不得像谢客楼那些地方高,只是来的人也多,忙的时候少说也有上百人的,杯子都险些不够用了。还有些是打包的,一瓶的价格又贵些了,有些不吃这个‘铁烧喉’的,却要甜的,这个更好。”
“还有甜的?”
景重指了指账目上的一栏,说:“这个‘软烧喉’,其实就是兑稀了的‘铁烧喉’,没那么的辣,一般人也能喝,还能多喝两杯呢。更有这个‘甜烧酒’,就是兑了水又多加了白糖的‘铁烧喉’,也有不少人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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