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gs:木三观
牧菁却道:“那蓝仪真是个狠心人,你听说了没有?景行号打发了本地帮派的人去追烂帐。那蓝仪就给了那追债的银子,让那追债的废了姓胡的。旁人便都以为是景行票号心狠,却不知道是这个菩萨似的蓝老爷唆使的呢!他为了家门,狠心便罢了,竟又为了成全自己,把污水往人身上泼,要是泼到旁人身上也就罢了,偏偏是景行号,这叫景家的人如何抬得起头?”
凤艳凰笑着说:“你也太反应过度了,这追债的伤人,是常有的事,如何能赖票号?票号也就是委托追债人追债么。且追债的人行事,如何扯到景家人的头上了?更赖不到蓝公身上,难道你亲眼看着蓝公贿赂追债的了?”
牧菁被堵得无话,便拧身走了。这事却也真是和蓝仪有关。蓝仪怕留着姓胡的祸害,但也不好出面,更不好让蓝仙知道这事和自己有关,免得大家没脸。他便使了这借剑杀人之计,既除了祸害,又撇得干净。蓝仙在家哭哭啼啼的,婢女也劝不住。蓝仪与林三郎推门进来,料定她正为那人而哭,心中冷然,嘴上却说:“人有旦夕祸福,你别这样了。”
蓝仙却哭道:“这不遂了你的意?”
林三郎便说:“姑娘,你这可委屈了老爷了!他已用了体己钱为胡君还了债,又请了大夫,又着人送他回乡了,不信你可问人。”
蓝仙听了,怔住半晌,才不说话了。蓝仙派人一打听,才知道是真的。而且蓝仪还是订了好车送他,还请了陪护人员。只是蓝仙并不知道姓胡的在家乡已无立足之地,回去后也是一死,竟对蓝仪这番安排感激不尽,又责备自己:“兄长知道我做出此事,却从无一句责备,倒是我疑心他。他现在还来帮我,看来我素日以为他心冷,竟是错了。”
且说那蓝仪料得不错,姓胡的回乡后,乡人皆厌弃他。家里人也有心疼他的,也有嫌弃他的。只是久病床前无孝子,他们家也不是什么豪门,终难将息。不消多久,那姓胡的就死了。蓝仙只哭泣不止,又发狠说:“终究是姓景的害的!不过是一万几千,何至于害人性命!那景重也是个假仁假义的,嘴上说帮我,其实只虚应着冷眼旁观,只是看着他死去!”
蓝仙这些形迹,紫氏又不是瞎子,心里明白,忙命蓝仪帮她寻亲事。蓝仙却说:“哪有兄长未婚我就成婚的道理?”蓝仪也不理论,因他知道紫氏必不容她推搪胡闹了。紫氏果说:“我更没听说过你的道理,仪儿是长兄,是世袭国公,成亲才更应慎重。再说,他是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年纪也不小了,野了这几年,还不心足?早该定下来。”蓝仙知道再无回旋余地,也不辩驳也不撒娇,只扭身赌气回房了。
这天,原是凤艳凰约了景重吃饭的。只是前几天,凤艳凰又送了一件绯色提花的袄子过来。景重为讨好他,便穿了那袄子,那袄子上有伏金线,倒是和那金香囊很衬。景重想起那凤艳凰说自己衣服多是素色与金香囊不配,才送了这么一件吧?
二人也没约在将军府,只在樵翁楼的栖桐阁设了杯盏。景重来了后,见案上放着三杯三碗三双银箸,因问道:“还有客么?”凤艳凰一边笑着洗手一边说:“有,不就是你仪大哥么?”
景重正郁闷,却见一个婢女又递了铜盆来,便不说话,只低头洗手了。过了一会儿,却见蓝仪果然来了。蓝仪见了景重,也是一惊。景重忙站起来,走向了他,笑着说:“好巧,快来坐。”蓝仪打量了景重一番,见他身上的袄子和香囊俱是凤艳凰的贴身旧物,不觉心下一沉。他又闻得景重身上一阵异香,却知他平日是不熏香的,又是不悦。但他只笑问:“怎么这样巧?”
景重一听,顿时有些闷了,又强笑说:“是巧,也不先告诉我。”
牧菁一边递了藕合色的绢子给凤艳凰抹手,一边笑着答:“也不是商议定了的。原是蓝公说有事要见咱们将军,将军也不是那么得空的,又见你和蓝公是相熟的,索性约在一处罢了。”
第42章
三人落座后,牧菁便捧了酒菜。蓝仪略吃了点,见上了虾,也不吃。因这虾是没剥壳的。凤艳凰是没讲究的,随手拣了虾,剥了薄如蝉翼的壳,露出那洁白莹莹的鲜肉,蘸了汁,便递到景重嘴边,笑着叫他尝。景重与凤艳凰惯了如此,只笑说:“怎么好劳烦将军!”但仍吃了。蓝仪见他们情状,微觉有气。
凤艳凰又笑道:“对了,蓝公这天来是为了什么?”
蓝仪便道:“原是为了将军做主,帮家妹定一亲事。”
凤艳凰笑道:“这原也没什么。正是可巧,我认得一个女子,是夏将军的妹妹,更有一层,她母亲是青家的嫡女,出身、相貌、家境都很不错,正好打发了你认识她去。”
他此话一出,景重的脸色都变了。蓝仪却笑了:“这位小姐倒好,那是我配不上人了。”
“什么配不配的?又不是叫立马拉你们去配,不过是认识认识。”凤艳凰斜看了景重的脸色一眼,又笑。
三人推杯交盏地说了一会话,席间景重都是强颜欢笑,每每心不在焉,有时连话都接不上了,只是呆笑着。凤艳凰掐了景重的脸一把,却说:“你看你,都呆了,是不是吃酒吃醉了?”景重便道:“呃,也是,有点醉了。”凤艳凰便着牧菁扶了景重进厢房休息。景重也乐得清静。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