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gs:木三观
月娘点点头,说:“这也不是没有的,只是他以前也没说爱这个。”
第49章
过了半晌,月娘便领了一个小官来,那小官还是个雏儿,只是十三四的年纪,头发梳成辫子扎在头顶,系了一个粉色缨络,脸鼓鼓的却是尖下巴,双腮粉红,分明一张苹果脸,唇红齿白,看着就觉得秀气乖巧,身上穿一件荷叶绿的缎袍,赤着足进来。蓝仪抬眼看他,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只说:“倒茶。”月娘便知他看中这个了,又笑道:“他还是个孩子,你可仔细着些。”
蓝仪不语。
月娘又说:“这回只要一个伺候?”
蓝仪道:“下去吧。”
月娘便退下了。那小官听闻蓝仪是个难伺候的,心里害怕,跟了他的,无论好歹,都要五劳七伤。他战战兢兢的只跪着奉茶。蓝仪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小官便答:“双官。”蓝仪说:“你唱戏?什么行当?”双官又答:“白练了几年青衣,爷若是喜欢,别的也能唱。”蓝仪没有说话了。
第二天早晨,双官勉强爬起来要为蓝仪穿戴,蓝仪见他袭了一身的弱态,便说:“不必起来了。”说着,蓝仪只自己穿了衣服往外去。这双官见他这样,却不似别人所说那样冷酷,反而是相貌气质都好,为人也和气。更喜的是,他之所以叫“双”,原是因为他单名一个“重”字,又听见蓝仪在斯磨时唤他“重儿”,实在是受宠若惊,更添几分恩情美意。
这几天蓝仪都单和双官一起,双官很是欢喜。虽然蓝仪还是冷冷的,但双官自能嚼出一番美意来。没过几天,蓝仪自以为好了些,便问林三郎:“昨晚是有什么事?隐约听见你说什么。”
林三郎便答:“原是太太打了电话回来,说了几件事,我说老爷睡下了,她说事情也不打紧,不必惊动您,只等您醒了再说吧。”
“都说了什么?”
“一件是太太打算叫人去外头的茶庄买。”
“这个好办,直接从账房支取银子就是。”
“第二件是柳家的寄了信来。”
“果然都不是要紧的。”
“还有一件,说是小姐要给景少爷赔礼。”
蓝仪听了这个,不禁皱眉:“仙儿赔礼?她自己愿意,还是母亲叫她的?”
林三郎答:“原是因为太太要这么做,说这方不失大家之礼,小姐也答应了。”
蓝仪道:“她竟答应了?”
林三郎点头,道:“说是这样,小的也不大明白。只说要明天在府里新盖的花厅请景少爷吃茶。要是咱们赶紧的,还能赶回去。老爷要回去么?”
蓝仪沉思了半晌,只说:“赶紧收拾。”
这景重回家住了几天,一直郁郁寡欢的,蓝府却突然打发人送帖子来。他也不知该忧还是该喜,说不想蓝仪,那也是假话,到底还是有点念想的。他坐住了半天,方慢慢地拆开了信封,拿出帖子来看,却见不是蓝仪笔迹。他认真看来,落款是蓝仙,写的是新买了茶,要请他喝。他便想到,原来是遮遮掩掩,说斟茶道歉也不好,便说有新茶叶。只是依蓝仙的个性,不大像是本人乐意的,说不定帖子还是别人代写的。他也没什么意思要追究,不过人家发了帖来,他还拒绝,倒显得小气了,便答应了去。
这个礼数是不可缺的,即使紫氏多看不上景重,但也不会白白失礼。而蓝仙自从小产后,便呆了许多,叫她睡她就躺下,就她吃她就张口,紫氏原有些忧心。这日蓝仙换上了新装,因脸色不好,也涂脂抹粉了,梳了个坠髻,插着一根鎏金掐丝麒麟花卉步摇,耳朵两个灯笼耳环,深蓝锦缎的袍子,也不系腰带,只松松垮垮的走来,有西施捧心之风。
景重见她清减不少,也不好说什么,只问:“怎么不见蓝公?”
紫氏便道:“他前两天去了北洲,此刻怕还在路上。”
北洲……
这两个字更针一样的刺着景重。景重苦笑道:“原是这样,我倒来得不巧。”
丫环便倒了一杯茶,递给了蓝仙,蓝仙双手捧茶,缓缓地走到景重跟前,眼神有些发散,景重见她可怜,便伸手接茶,哪知蓝仙却又吃惊的一缩,转过了身子。大家都疑惑,紫氏以为她又作态,便上前,将蓝仙轻轻一推。蓝仙抬起眼皮,瞅了母亲一下,又扭过头,景重见这样也尴尬,便拿过了茶碗,正揭起了盖,蓝仙便又要说话,但景重已仰脖子喝了一口,只是那茶的味道不好,有股子怪味,景重便抿了抿,只喝了一点儿。蓝仙瞪着眼看他,手指竟发凉起来。
第50章
正说着,却见人来报:“老爷回来了。”
景重的心顿时似要飞起来了,竟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听见外头传来不紊的脚步声,正是他的风度。景重悠悠的转过身,正睁眼要看,却突然腹部一阵绞痛,嗳哟地叫起来,抱着肚子滚倒在地。众人一阵惊慌,蓝仙却如同木偶一样呆坐着。蓝仪也是一阵心惊,还好王医生正在楼上,本是要给蓝仙号脉的,却也巧了,听了响动,忙下楼来,见景重正在抽搐,嘴唇乌紫,是中毒之状,忙带着学徒急救催吐,一时花厅里手忙脚乱。
众人都忙做一团,呼天抢地的,但蓝仪却是两耳一点声音也不闻,仿佛是聋了。他眼看着景重拖走,地上跌了一黄灯扣针来。蓝仪见了,自己也喉头一甜,生生忍住,脚步一浮,似踩在绵上,险些栽倒,幸而被林三郎扶住。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