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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龙幻+番外 作者:万山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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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强强

  方犁搂着他腰,道:“我怨你什么?又不是你拿刀逼着我,我才同你好!我晓得,你肯定还担心,怕有朝一-ri-你跟邝大哥似的,去了漠外回不来了……”说到这里,心痛得厉害,嘴上却道:“你不想想,真到那时候,我固然难过,难道现在和你生生分开,我便不难过了么?”
  贺言春抱着他点头,道:“我晓得的。我光是想想要和你分开,心上便像是被人剜了一刀肉……”
  说到这里,又把头埋到方犁肩上。方犁也心酸起来,却强自笑道:“你也别怕,我瞧着,这几场仗下来,朝廷也打穷了,国库没了钱,也许三年也许两年,迟早要罢刀兵。到时不打仗了,你这大将军也可以歇着了。咱们有多少好日子过不得?你现在惦记着放羊,到时可别腻烦!”
  贺言春听了,也抬起头看他,道:“我不腻烦。我也并不是惦记着放羊,只要同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好!”
  方犁不由一笑,给他把揉乱的头发抚上去,道:“这不就好了?走,回去吃饭。以后可别再胡思乱想的,我要生气了……”
  两人一路携手往回走,贺言春畅畅快快地流了一场泪,心上便轻松了些,方犁却是一边牵着他往家走,一边心里浮上点隐隐的不安,--若有朝一日,真到了国家无仗可打的时节,皇帝会怎么安置战功累累的大将军呢?难道真能容他退隐山林么?
  平虏侯挨了一顿训,精神却渐渐比以往强了。天气虽寒冷,他却每日里早早起床,不是窝在屋里绣香袋儿,便是和方犁四处走动,碰到猪圈的院墙豁了口,他也要亲自挽起袖子补一补;遇到路基不平整了,他也要拿锹培两坯土。有回墩儿看到了,心里百般过意不去,家里奴仆小厮一堆,怎能让君侯亲手做这些粗活贱活?墩儿要夺他锹,偏力气还没有他大。墩儿只得转头告诉方犁,方犁听了,也吩咐说都随他去,墩儿这才悻悻地作罢。
  几人在田庄里呆到正月初十,便不得不动身往京城里去。临走前一晚,墩儿给他们收拾行李,心中万般不舍,虎头更是瘪着嘴哭了,后来还是贺言春亲自出面哄了两句,说等天暖了回来教他叉鱼,虎头这才又破涕为笑,把自家玩的一柄小弹弓送了侯爷,要笼络他,好让他一得空便过来。
  等一行几人风尘仆仆赶回京城,已是过了正月十七。胡安把他们接到家里,杀鸡宰羊自有一番忙碌。贺言春在城外田庄歇了两日,这才回郑府去,又去皇后处请安,各自也忙碌起来。
  等正月二十,朝廷各衙门开了工,便传来了一个重大消息,说是南越国丞相杀了南越王、王后,举兵反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跟你们说,虽然我很懒,但其实也还是有一点点职业规划的,准备这文更完,就去写一个文接档,新文叫《举头三尺》,现纯,理想中它是个悬疑剧,各位施主,有缘的话去点个收藏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春胜景
  南越国位于大夏西南沿海,前朝时在此地设置了六郡,历来汉夷杂居,后来天下大乱,便有当地郡尉自立为王、依仗南岭天险以拒中原。大夏初立时,高祖皇帝派使臣说服南越王成为大夏的藩属国,称臣纳贡,彼此相安无事已历三朝。如今南越内乱,国王王后被丞相所杀,后来又拥立国王与当地越女所生的次子为王,王世子却被追杀得东躲西藏,无奈之下只得派人到京城来求救。
  大夏作为宗主国,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次日早朝,议的便是该不该对南越出兵。朝臣们又分作了两派,一拨人认为,南岭地形复杂,民风彪悍,当地又多瘴疠之气,如果轻易动兵,定然伤亡惨重,即使攻下来,也无法轻易守住。如此劳民伤财,不如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另一拨人则认为,对大夏而言,此次内乱正是不可多得的时机,朝廷派兵出征名正言顺,至于打下来后,是要还国于世子,还是撤国立郡,那还不是朝廷说了算?南越若平,则大夏疆域可扩张至南海一带,千秋功业自此便可奠定。
  皇帝近年来越发有些好大喜功,听了这话,如何不心动?当即决定对南越用兵。一连几日,皇帝都在召见军中将领,商讨征伐事务。大将军贺言春身为三军统帅,虽病体刚刚痊愈,又在孝中,国事当前,却也不得不每日都去宫中,每每议事到半夜才得回府。
  只是贺言春虽新任大将军,又有赫赫军功在身,却并不刻意揽权。军事上的安排布署,均是照皇帝的意思行事,他只从旁提些建议。去年皇帝一时姓起封他为三公,事后本来有些后悔,见他如此小心谨慎,心里却欢喜起来。一日议毕了事,去皇后宫中时,却对皇后抱怨道:“言春素来沉静稳重,我就喜欢他这点。只是他那姓子也忒太平了些。诸事还得我去请教,他才肯开口。多一句话儿也不肯说!难道他心里还有什么顾虑不成?”
  皇后与他做了上十年夫妻,哪有不懂的?闻言忙笑道:“若说顾虑,也是有的。春儿他年纪轻、脸皮薄,虽是有些战功在身,毕竟还缺了历练。不像皇上雄才大略,一百个人加在一起,也不如您事事都思虑周到。他若在您面前胡乱卖弄,可不被人班门弄斧了么?不过,话说回来,他这姓子也可气,看皇上着急不该为君分忧么?此时却不该顾惜自家脸面!回头我遣人说他几句!”
  皇帝受了她这一串马屁,身心舒坦,歪在榻上道:“罢了!有事无事说他做甚!毕竟病过一场,我瞧他精神不如从前了,这才刚刚好了,就得为国事CAO劳,也是可怜见的。明儿问问老徐,药库里那老山参还有没有,送两支过去让他补一补。”
  皇后忙又笑道:“皇上也休要一味体贴疼爱他!他吃公家俸禄,CAO些心原也是应该的。平白无故却又送什么山参,别人听见了又好去说嘴!”
  皇上便啧了一声,皱眉道:“又是哪些人吃饱了撑的,在你面前多嘴?怎么?我的东西,我还不能赏人了?他们有甚不平之处?下回若叫我听到了,直接拖出去打死!”
  皇后抿嘴一笑,忙替他抚着胸口道:“这又是什么大事!倒是我多嘴了,不过白说了两句,您就动了气,回头当心胸口又疼!不提这些,今儿炖了好燕窝羹,皇上吃一盏子再睡。”
  皇帝依言接了羹碗,吃了几口又道:“那些人还道我偏疼了你们郑家!他们也不想想,这宫里头有你,事事不消我分心;朝中又有言春和谡儿,处处替我长脸。我便不是君王,是那平民之家的当家理事之人,又如何不喜欢这等得力有用之人?就拿这回出征南越来说,言春身体刚好,不能领军,我让谡儿打前锋,也有人说三道四,他们倒不想想,谡儿那军功也是他自个儿实打实地挣的,朝中又有多少将领首征大漠便能旗开得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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