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肯定记错了。”景骊忍不住有些汗颜。
卫衍的记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早就过去了的事,他竟然还记得?
看到卫衍还想说点什么,景骊马上抢先开口了:“卫衍……朕想你了!”
他一边说,一边凑过去,亲了亲卫衍。
卫衍本来还想说说前几日的事,但是皇帝这副模样,有些话,他就没法说下去了。
“臣也是!”
他抱紧了皇帝,由着皇帝亲着。
所谓的招式不怕老,管用就好。景骊哄住卫衍的招式,也就这么三板斧,但是每次都很管用,所以他就懒得去想新招式了。
如此这般,景骊终于哄好了卫衍,这日子又如往常一般过了。
京城的二月,尚在冬季,不过越往南走,天气就越暖和。
二月上旬,卫泽终于盼到了大儿子卫敏诚从青州回来,又想方设法,把他塞进了兵部,再把家事都一一交代清楚了。到了下旬,卫泽拜别了皇帝,辞别了家人,前往云州就职去了。
沈泉因为冲撞御驾,被判了流刑,此时也被押解出京了。他父亲的冤死,则算在了吴盛的头上,吴盛被充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父亲以及李大郎的冤死。当然,这些事能被定罪,却是因为其他人的落井下石。
离开的人,毫无波澜地离开了,京城里面的其他人,依然过着他们原先的日子。
又过了几日,卫衍在近卫营坐镇的时候,收到了儿子让人送过来的一个匣子。
他打开匣子一看,发现里面放着一本线装书。
“侯爷,齐公子的这本书,终于印好了,世子让人送来给侯爷一观。”奉世子的命令来送匣子的小厮,没有入营,不过他的话,依然被侍卫带进来了。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卫衍点了点头,示意来人退下。
这本书,当日他是和齐远恒一起实地考察的,大致的内容,他都知道。后来,大概齐兄和孙状元又一起做了修订,如今多了许多他觉得陌生的内容。
卫衍从头到尾认真看了一遍,才合上了书。
“来人!”他站了起来,向外喊道。
“大统领,有何吩咐?”外面候着的侍卫,马上就进来听令了。
“备马,我要入宫。”
“是。”
卫衍带着人进了皇宫,此时是午后,皇帝这个时候,一般是在昭仁殿办公。
“陛下,永宁侯请见!”昭仁殿外守门的内侍们,看见永宁侯进宫,那是一刻都不会有耽搁,他还没走到门口,就有人把消息递进去了。
卫衍和沈大统领完成了交接,正式接掌了近卫营以后,他的出入宫时间就变得很有规律了,早晨出宫,傍晚回宫,偶尔回府。皇帝不介意,他就回府多住几日,皇帝有意见,他回府的时间间隔就疏落一些。当然,通常皇帝是有意见的,所以卫衍回府的日子,数量上完全比不过他在宫里的日子。
既然卫衍日子过得这么有规律,现在日头还没有西移,他就入宫了,自然是件不同寻常的事。
“宣。”景骊虽然有些奇怪,心中疑惑卫衍此时入宫的缘由,不过他神色不变,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宣卫衍入殿了。
“陛下万安!”卫衍进了殿,恭敬地行了个长揖礼。
“平身吧,朕说过了,见了朕,不需要这般多礼。”
“陛下,礼不可废。”
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这些礼遇,卫衍可以接受,但是皇帝还要给他谒见不拜的礼遇,卫衍却不肯接受了。
卫衍真不肯的事,景骊没法勉强他,只能作罢了。
“怎么突然有空入宫了,是不是想朕了?”卫衍坚持“礼不可废”,景骊偏偏要和他作对,时不时要说这种轻佻的调笑话语。
“陛下……”卫衍无奈地喊了他一声,“臣得了一本很有意思的书,想请陛下过目。”
“呈上来吧。”
卫衍捧着那个匣子,送到了皇帝的案头,他把匣子打开了,将书取出来,放到了皇帝的面前,才束手站在旁边。
景骊伸手拉过他,让他坐下了,才有空细看封面。
“水利农桑实录集?”他笑着念出了声,不过当他的视线下移,看到作者的名字时,脸上的笑容很快凝固了。
只见封面上,赫然印着一行墨字——崤山居士齐远恒。
原来是卫衍的“远恒哥哥”出的书啊,每次“远恒哥哥”有事,卫衍就特别积极地要去帮忙,甚至连晚上和他说都等不及,这个时候就来见他,其他人有事,比如他,怎么就不见卫衍这么积极呢?
景骊这莫名其妙的飞醋,已经吃了许多年,不过他也知道,他这么在意卫衍和齐远恒的交情,实际上非常小心眼,说出来了,卫衍肯定不能理解,说不定还要说他一顿,所以他这飞醋要吃的,但是吃得隐蔽起来了,没事不会挑开来和卫衍明说。
齐远恒才干是有的,有时候也能派得上用场,对卫衍的事,也很尽心。当然,如果卫衍对齐远恒的事,不是这么尽心的话,就更好了。
景骊想到了前段时间的事,又想着一些根本不可能成真的事,最后决定给卫衍一个面子,翻开来继续往下看了。
齐远恒在序言里面,说了他的这本实录集的成文过程,然后特地感谢了两人,一人是卫衍,另一人是孙柯。前者帮他做了许多收集实例的工作,后者则从实践角度给他提了许多修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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