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按理说应该把这事儿推出去了,可想想师父那么疼自己,师夫又那么信任体贴自己,他就忍不住开口了,“反正是一个小区的,我们也装修,不如……我一起看着吧。别人也不知道师父的要求和喜好,别办砸了。”
穆尊还挺犹豫的,“你忙的过来吗?”
沈浩一咬牙,“能。”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于是,沈千鹤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都忙了起来。穆尊在北京处理后续时间——听说太田没等到交涉,就不行了。
大概是一直就想要炸毁龙脉,所以百年来,他一直都是撑着的身体等待着这一天的,可现在失败了啊,这种支撑他活下去的目标一旦失去,就让他的身体迅速的垮了下来。
可问题是,他死不了。
他的身体不行了,但灵魂还倔强的活着。
这就导致太田异常的痛苦,因为别人病重的时候,是灵魂和身体合一的,同时损伤,同时难受,感觉并不那么明显。而他却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肉体在腐败,但却是清醒无比。
穆尊这样形容了太田以后会是什么样,“肉会一点点的腐烂掉,他肯定会常年活在皮肉腐败的臭味中,然后看到他们一块块的从自己身上剥离开。当然,等着肉掉完了,他就不会看到和闻到这些了,因为那时候,他就是一具白骨了。但是,他的灵魂也不能离开骨头,所以,他必须以一具白骨的样子活着。”
活着为了什么,无论是为了享受,为了权力,但总体来说,就是为了更自在,更舒服。
可一具白骨能干什么,他这次肯定不能脱身,虽然说是交涉,可大部分可能是提出要求而不会把这种有危险的家伙还回去的,所以他永远都没有自由了。
带着一具白骨被关在某个地方永不的自由,活着有意思吗?
穆尊这样说,“所以,他要求死亡。请求我们,把他身体里的那样东西拿出来。”
沈千鹤这才知道,当年他在穆尊身体里找到了什么——一小块没被穆尊融合的碎片,用他的话说,只有不到绿豆大的一丁点碎片,他装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听说当年进入身体后,他的身体先是受不住的大面积腐烂,随后又大面积愈合,这样来回二十年后,才平衡下来,他才像是个人了。
他以为他自此就可以长生不老,却发现压根不是,他的确如穆尊一样,即便身体开了任何口子都可以活下来,但他在变老。
实实在在的变老。
那就太恐怖了,没有人会愿意要这样的长生不老。
可他没办法拒绝,因为将那块碎片拿出来,他自己恐怕也活不了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没有到完全绝望的时候,宁愿自欺欺人的活着。
可如今,他骗不了自己了,他想死了。
可沈千鹤听了后却一点都不同情,绿豆大的一块碎片,从穆尊身体里找出来的,那说明他们将穆尊的身体翻成了什么样。穆尊曾经受过多少苦?
所以他的回答硬邦邦的,“让他受着吧。千千万万年这么受着,活该!”
穆尊自然知道,这是沈千鹤疼他呢,笑着说,“我知道了。”就没再跟他说后续的事情了。只是,这事儿很难处理,所以穆尊很长时间都没回来。
沈千鹤的目光就朝向了两个徒弟,结果发现他们也没空,沈浩要装修婚房,还要处理婚礼上的事儿,所以忙的四脚朝天,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沈千鹤都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沈千鹤觉得挺冤枉的,这婚又不是跟他结,你忙是为了你老婆,干什么看我这么委屈啊。
他又不是那种端着的师父,自然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了,于是某天招招手,就把沈浩叫过来了,问他,“你是不是挺不想结婚的啊,我跟你说这可不对啊,男人要负责任,懂吗?”
被两套房子装修搞得已经疲惫不堪的沈浩,以一种吐血的姿势看着沈千鹤,最终无奈的说了句,“是,师父。”
倒是沈柏,早就知道沈浩在干什么了,怕沈千鹤再这样下去,沈浩再憋不住说出来了。连忙给沈千鹤找了个事儿干。
他说,“师父,最近邯城要创城,咱家祠堂有不少地方需要修一修,还有老宅也要翻新一下。老爷爷岁数大了,而且他那会儿年纪小,记得也不是特别清楚了,要不您去看看,给把把关,别让他们修的乱七八糟的。”
别的事儿沈千鹤真不管,可祖宅和祠堂他必须得管,一听就点了头。
从那以后,沈千鹤就有地方跑了。
祠堂倒是不用太费心,沈木春发迹后就让人盯着修了,这次不过是将坏了的地方修整一下而已。倒是祖宅,因为沈木春也没什么记忆了,所以一直放着也没修,需要花大力气整改。
沈千鹤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拆。
这房子这些年不知道住过多少户人家,但凡入眼就没好地方了,只能先拆了再回复。
沈千鹤本来只是看着怕他们拆错了地方,结果到了他原先住的房间时,他就突然想起件事来,吩咐工人,“先别动,我去看看。”
这地方已经全部都是瓦砾碎石破木头了,大家瞧着沈千鹤打扮的十分尊贵,还挺怕他出事的,就想要跟着,结果让沈千鹤拒绝了。
工头也怕出事,连忙打电话给了沈柏,等着沈柏到了的时候,就瞧见沈千鹤得意洋洋的抱着个小盒子从里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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