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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怀抱着小软枕,屈着腿坐着,整个人都有些呆愣愣的。后知后觉如他也知道那晚上自己喝的茶有问题,那一晚和皇帝做的事一直烙印在脑子里,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颜暮雪恨透了自己那副放/荡的模样,无声的哭了起来,眼角落下的清泪沾湿了怀里的小软枕。
珠帘叮咚的垂坠之声不绝于耳。
赵弦思进来便见着他这副呜咽落泪的模样,活像一只抢不到食委屈的小奶猫。
赵弦思解了毳裘便往床沿一坐。
颜暮雪这才发觉他进来了,原本因为发烧,他的反应便有些迟钝。只见他见到赵弦思后,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小幅度的往床榻里侧躲了躲。
眼角的泪痕还未拭去,红通通的圆眼睛里面满是抗拒和害怕,看着可怜兮兮的,又格外想让人欺负。
赵弦思似是不满意他这样,伸出两指便掐住了他的尖下巴。
指尖传来的体温过于热了。
赵弦思皱起眉,伸手攥着颜暮雪的手腕,强行将人扯到自己怀里。他将手背覆在颜暮雪额间,滚烫的热。就算隔着寝衣,他也能感觉到颜暮雪的身子滚烫的不正常。
“太医来瞧过没?”
赵弦思的声音还是那般清冷好听。
只是说话间气息喷洒在颜暮雪耳边,有些痒痒的。
颜暮雪虽然有些晕,却还是乖软的回道:“小六子说他们不给请……只有药……”
颜暮雪的眼神不自觉的落在赵弦思绣着金线的衣袖上边,他想看看图案是什么,可是人一阵阵的发昏,看不清明。
赵弦思的眼角冷冷瞥过床边柜子上放着的药瓶。
太监用的药。
淮公公大气也不敢出的立在一旁,伺候陛下这些年,若还分辨不出陛下此刻已是盛怒,他这太监总管也不必当了。
“去把今晚当值的太医叫过来。”
赵弦思看也不看便吩咐了下去,不待淮海回话,又冷着眉眼抬手勾了勾食指。
淮海心领神会。
赵弦思顿了顿,又吩咐了一句:“他刚刚提的那个留着。”
“奴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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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当值的太医正是之前为颜暮雪诊治过的王太医,只见他提着药箱,步履匆匆而来。
这汐月宫原本空置了许久,如今竟住了人么。
踏入寝殿后,王太医才发现陛下也在屋子里,正闲适的落座在一旁的罗汉榻上品茗。
这汐月宫伺候的宫人似是很少,周遭格外安静。
小太监将水色纱帘缓缓撩开复用床钩勾起,王太医才发觉躺在床榻上病恹恹的人竟是颜家小公子!?
医者总会对自己无法医治的病人格外有些印象,尤其是上次未能见到救治颜暮雪的再世华佗,更是王太医的一大憾事。
王太医跪下请安后才由着淮海领着给颜暮雪把脉。
他看了一眼便知道颜暮雪这病是因何而起……只是当今天子性格乖戾,脾气古怪,对于此等宫廷秘事他也不敢置喙分毫。
王太医为颜暮雪把脉的时候,颜暮雪半睁着眼睛似是没认出他来。
待他把好脉,又探了探颜暮雪的神色,回身禀告:“陛下,颜公子只是一时受凉才会发烧,臣开一剂药方让宫人们去御药房取药煎煮,喂给病人两海碗的样子,烧便可退了。”
皇帝皱了皱眉,随意的应了声。
王太医一边写着方子一边思量要不要把后边半句话说了。他写完方子交给宫人,又抬眼看了看颜暮雪的方向。正欲说话,回头一看才发觉赵弦思正冷冷的盯着他。
王太医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皇帝那双洞察一切的双眼实在太过可怖。
王太医跪着禀告:“陛下,前段时日,齐太傅请臣为颜公子诊治过。因为臣没能治好颜公子,所以臣才会有些印象。”
赵弦思冷着眉眼想了想,齐恬之前确实跪着求过自己。皇帝扬了扬骄矜的下巴,看了一眼床榻间病弱的小人儿。
“如此看来朕的御医也没什么能耐啊。”
皇帝不经意的嘲讽了一声。
王太医汗涔涔的,思量片刻后又道:“陛下,颜公子身子孱弱仍需调养,一时行乐虽好,太过频繁则会伤及身子……臣再写张方子,颜公子服用后定会好上许多。”
“那还跪着做什么?”赵弦思冷冷道:“还不快写?”
王太医拿衣袖擦了擦汗,低言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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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的动作很快,两碗浓浓的药已经熬好。
小六子伺候着颜暮雪喂药,可是颜暮雪天生怕苦,这才抿了一小口便怎么也不肯再喝了。
他倔强的倚靠着小软枕靠坐在床头,明明烧的迷迷糊糊,却又偏偏任性极了。
“太苦了……我不要喝。”颜暮雪皱着秀气白净的脸,小声地拒绝。
小六子正欲说话,抬眼却发觉皇帝站在了他边上……还接过了自己手里的药碗。
他如梦游般起身,恭恭敬敬的飘荡到淮海身后。
陛下居然亲自给颜公子喂药,这这这。
颜暮雪看见给自己喂药的人从小六子变成了赵弦思,身子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
皇帝将药递到颜暮雪唇边,命令道:“张嘴。”
颜暮雪却咬着唇垂下眼,一副就是不要吃的娇气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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