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绮疏与四人告别, 回到寒山的船上, 立刻迎来重璧峰三位师兄的问候。
“看见宋师妹了?”“宋师妹最近好吗?”
虞绮疏:“呃, 挺好吧。”
他第一次游历,还不明白这种情结——无数剑修的人生理想,除了证道, 就是寻得一位温柔医修同行。
虞绮疏指了指宋浅意四人的小船:“她还没走远,师兄们可以去打个招呼。”
重璧峰三人举目望天,默契地一声不吭——让寒山剑修主动与女修搭讪, 可比练剑证道更难。
寒山的小船掉转方向, 向暂住的湖岛驶去。暗中观察他们的人也散了,往来船只减少一小半, 湖面更开阔。
许多人看明月湖表态,本以为寒山剑派这次露面, 定会遭到各派孤立。谁知并非如此,一些参加过瀚海秘境的年轻弟子, 主动跑来结识虞绮疏。
有的少年天才平素孤傲,彼此看不顺眼,甚至有点过节, 到了虞绮疏面前, 态度竟然颇为亲和,只聊修行、天气、风景,不问孟雪里是人是妖。
虞绮疏四处送桃花,交朋友、赏美景,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遇到的道友都挺客气。转念一想,这是师父和大师兄曾经结下善缘、种下善果,他承师门庇荫,才有今日好运。
下山之前,寒山掌门叮嘱弟子们务必小心谨慎,如今真正来到明月湖,出乎意料地,寒山队伍中气氛愉悦,偶遇冷言冷语,一笑置之,尽显大门派风度。
重璧峰三人在虞绮疏的鼓励下,甚至计划去找宋浅意聊天,其他同门都来凑热闹。
张溯源:“我师父精于书画之道,所以我作了一幅画。”
虞绮疏:“……这,还是不要让她看到。”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画中人确实比宋浅意本人丑很多,应该是放大缺点、忽略优点之后画出来的。
何铭:“我准备了一段舞剑。”
“噗!”虞绮疏喷出一口茶:“你还打算舞剑?”
李唯:“我打了一个剑穗。”
虞绮疏捂嘴,连连咳嗽:“可她不是剑修啊!”
虞绮疏虽然也没经验,但至少看过胡肆的札记,便真诚建议道:“先别提剑的事,先赞美她吧。”
天湖境主能娶那么多老婆,必然有一定道理。
张溯源取出随身携带的记事小册:“你等等,我记一下。赞美。”
全体剑修严肃讨论,气氛凝重,与论道、比剑一般。
虞绮疏:“ 对,女修都喜欢听到赞美。”
但是如何赞美?寒山剑修们左思右想,这次下山,队伍里正好有两位紫烟峰的师姐,不如去请教她们。寒山女剑修不多,皆师承紫烟峰主,修行雷火之剑。比剑术更得真传的,是雷火般的脾气。
“师姐最喜欢听到什么样的赞美?”
紫烟峰主亲传弟子回答:“当然是夸我剑术高明!”
“原来如此,容易。”重璧峰三人互相打气:“这次万事俱备,上吧!”
他们打听到宋浅意正在霞山派院落做客,抓阄决定派张溯源作代表,迈出历史性第一步。
霞山、松风谷女修多,时常小聚打牌、聊八卦、做针线。
“宋师妹,借一步说话!”张溯源十分紧张,口干舌燥,“你还记得我吗?”
宋浅意想了想,点头微笑。
张溯源鼓足勇气道:“宋道友医术高绝,妙手回春,瀚海秘境一见,至今难忘。不知最近可有进益?”
宋浅意稍怔,愕然问道:“你要跟我切磋医术?你不是剑修吗?”
“不,当然不是切磋!”
“那你是来治病?”
“也不是治病!我的意思是……”张溯源脸色涨红,忽灵机一动,“你看我舞剑吗?!”
宋浅意满头雾水:“谢谢,不看。”
张溯源说不出话了。
宋浅意:“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有了。”
“我的朋友们还在等我。”宋浅意礼貌地笑笑,“下次再见吧。”
一群剑修从树林后冒头,望着宋浅意窈窕背影走远。
张溯源颓然叹气:“被拒绝了,有负诸位重托。”
众剑修纷纷安慰他:
“没关系,我们寒山许多前辈,都是被女修拒绝后,苦心练剑,终成一代长老。”
“对,所以说还是练剑好,什么情缘、真爱、道侣,都是虚的,剑才会永远陪伴你。”
一位年岁最小的弟子小声质疑:“那剑尊为什么有道侣?就算孟长老真的是妖,我看也挺好。有一个,总比没有强吧……”
众师兄换上一副“过来人”面孔,与他讲道理:“等你成为剑尊,你自然就明白了!”
“那是剑尊,不能以普通规律衡量!”“所以还是要努力练剑,争取做剑尊啊。”
另一边,一群霞山、松风谷女修们迎回宋浅意。她们彩裙飘飘,环佩叮当,打着团扇聚在一起嬉笑,就是青山绿水、亭台楼阁间一抹亮色。
“宋师妹,你好半天不回来。那人刚才跟你说什么呢?”
宋浅意仍一头雾水:“没什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寒山剑修,问我看不看舞剑。”
众女修深有同感。
“上次还有个寒山剑修,问我会不会打剑穗,三句不离剑。”
“他们都那样,只喜欢炫耀自己的剑,根本不关心别的。”
于是大家得出一个结论:寒山剑修总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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