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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茶不发一言,仿佛只消陈清酒这一人,揽入怀中,则天地无羡也。
儿茶带着陈清酒离开了。
众人还沉浸在发现两人奸情的八卦之心上,突然有人道出了一句话,“有人,愿意去死吗?”
寻声看去,只见沈宣坐在祭台下,他像是腿都软了,满头大汗,却一手紧握着剑,众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似乎有些怕,却依旧小心翼翼道:“有人,想去死吗?”
换作平常,沈宣这句话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可眼下情况,灵均仙主同绛灵山君走了,也就是说,只要再死一个人……
谁也不愿意如陈清酒那样,留在这里等死。
一时间,剑拔弩张。
不知是谁先动了手,鲜血飞溅,泼了沈宣一脸,他像是被这情形吓懵了,扶着剑踉踉跄跄地爬上了祭台,一边喊着:“别杀了!都住手!住手!”
他吼声凄厉,可下面人却仿佛听不见一样,一刀一刀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白沙染血,犹如魔域。
耳畔笑声不断,沈宣转过头去,只见月杀起身,用他那对残缺的羽翼飞至祭台之上。
他的伤太重了,以至于落地不稳,撞倒了祭台。
月杀口吐鲜血,手扒着月盘,笑容疯狂,“大义啊,哈哈,绛灵,你就成全你的大义吧……”
“是你。”沈宣双手握剑,瞪着他,“是你对不对!”
“是啊。”月杀弯着眼,“你呢?是不是也想杀人了?别怕,动手啊。”
“住嘴!”
沈宣眼睛血红,将剑刺入他胸口,月杀眼眶溢出血,身体抽搐,片刻后便没了动静,只是他嘴角依旧挂着笑意,温柔看着眼前人。
“住嘴,住嘴,住嘴……”
滚烫的鲜血洒在他的手上,脸上,沈宣像是魔怔般,手中的剑一下又一下地捅进去,直到月杀的鲜血染红了大半个祭台,他才恍然退了半步。
沈宣听见了背后的厮杀,他突然僵硬地走几步,跪在地上,面色凄然,“别打了!别打了!我去死好不好!不要了啊!”
血腥弥漫,祭台上的人喊的声嘶力竭,沈宣头磕在地上,哀求道:“让我去死吧!我去死!你们走吧!让我死好不好!”
阵中的天终于开始变了,黑暗笼罩下来,横尸遍地,活着的人也筋疲力竭地倒在尸体之上,微微喘息。
沈宣倒在了祭台之上。
渐渐地,有人从尸堆中爬起,拎着剑走上了祭台。
――――――
阵中早已完全黑暗,沙丘北侧,儿茶支着腿坐在地上,陈清酒靠在他身边,将脸贴在他肩头,闭着眼,墨发散乱。
他的束发青带正缠绕在儿茶右手掌中。
往常天黑,陈清酒看不见,便会入眠,现下浅眠片刻,他便起来。
儿茶正身,见他坐起,眉宇伸展,浑身疏离感散去,笑着说,“醒来了啊。”
“嗯。”陈清酒应了一声,双手挽着他的臂弯,垂眸不再言语。
他此时看不见,眼中便有些茫然,不知看向何处。
儿茶右手蹭着他面颊,陈清酒像是觉得舒服,便像个猫一样,半眯着眼。
儿茶不自觉地笑了笑。
化祖死前曾说,会让他后悔过去的选择,可若是重新来过,儿茶的选择却是不会变的。
陈清酒成全大义,而他成全陈清酒。
只要守着陈清酒,天上地下,人间地狱,他都觉得魇足。
可是他要死了。
穷途末路,却不是孤身一人。
“酒酒。”儿茶单手捧着他的脸,声色沙哑,“早先你说要让我捡个便宜……”
“如今,还作数吗?”
陈清酒仰头,双目迷离,他长睫都在颤抖,微微倾身,双手捧住儿茶的脸,寻着他的薄唇。
这是两人都清醒下的亲吻,仿佛久行沙漠的旅人,渴望更多甘霖。
儿茶紧紧将他抱入怀中,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勺,唇齿纠缠。
他想要陈清酒,从初见,到如今,欲望如火,焚此残躯。
儿茶伸手去拆他的腰封,陈清酒微仰着头,双手按在儿茶肩膀上,大口喘息。
沙粒依旧磨得人后背生疼,陈清酒咬着牙,小臂搭在眼睛上,浑身打颤。
“酒酒……”
儿茶俯身去抓他的手,陈清酒偏头避开,喉中发出一声呜咽,手指紧扣着臂膀。
他在哭。
察觉出这点,儿茶动作一僵,有些痛心。
“酒酒,你别哭。”儿茶费力掰开他的手,只见那双眼睛一片水雾,墨色与清亮的琥珀色泽交融在一起。
滚烫的眼泪滚落下来,陈清酒发鬓湿透,堂堂灵均仙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却哭得和个孩子一样。
“儿茶。”陈清酒倾身圈着他的脖颈,埋头抽噎道:“我不能走,我真的不能走,我求求你,留下我好不好……”
“是生是死,你留下我,我不怕的,我就怕没你,我真的走不下去了。”
“我喜欢你,你别赶我……”
儿茶素来喜欢他一双清眸,可如今却惧怕看他的双眼。
他的眼睛在说话。
如果今日换成任何一个人,绛灵便不会如此不安。
他要死了,可是他的酒酒还在。
“酒酒。”儿茶唤着他的名字,磨蹭着他的鼻尖,亲吻着他的唇角,涩声沙哑道:“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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