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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明一番谋划白费。
当归望着坐在廊下失神的花明,知他为陈家小姐病逝一事难过,便安慰道:“凡间有句话,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顾回没娶妻的命,怨不得旁人。”
许久后,花明才带着些许遗憾道:“我竟没算到这一步。”
“圣者千虑,百密一疏。倘若凡事都在您掌握中,又何来世事无常这个说法?”
当归好歹比他多活千年,说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每句都说到花明心坎里。
花明将背缓缓靠在椅背上,脸上表情也逐渐轻松起来,道:“是我想多了。”
当归以为花明在牵红线这件事上会就此罢休,结果当天用午饭时,他咬着馒头又问了顾回喜欢什么样子的人。
花明的臭脾气当归非常了解,若因这点小事就此罢休就不是爬了两天两夜高山,找到他洞穴,而后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把他内丹摔碎的花明了。
顾回很没吃相的大嚼着饭后甜点,含糊道:“你要真想知道,今晚我带你去个地方。”
街上华灯初上,鸟儿归巢,人儿回家,而有些地方的生意则刚刚开始。
顾回把花明领到一座异常热闹的花楼,里面花红柳绿的小倌们再看到顾小侯爷大驾光临,旁边还带着一位含笑带情的公子,慌忙迎上,将二人带入雅间,弹琴唱歌跳舞一样不少。
若花明眼睛没被蜈蚣精拿走,他必定会看到那些人脸上的笑是如何魅惑众生,胸前的衣襟又是怎样半遮半露惹人遐想。
但他只是个盲了双目的神仙,与凡间瞎子一样,也只能根据听到的声音判断现下境况。
☆、镜中世界,桃花伞
当归望着殷勤斟酒的小倌,再注意到衣衫松散的歌者舞者乐师,不禁哆嗦几下,丢下句:“我去楼下等着你们。”便逃了。
坐他身旁的顾回就着美人的手喝了几盅,他望着正襟危坐自有结界的花明,一张嘴酒气便喷在花明侧脸,问道:“道长莫非在默背《静心经》?”
顾回从前不喊他道长,大约是因为像花明这等风流人物一门心思悟道绝情有些可惜了,现在说出道长二字自然有些讽刺意味在里头。
花明虽酒量不好,但极其爱饮酒,要不然也不会练出酿酒这门众仙称绝的手艺。
他闻到酒香,勾起酒瘾,便捧起桌上酒盏,一饮而尽,微笑道:“酒很好喝。”
顾回撇了撇嘴,继续方才行径,酒喝的差不多了,他便扶着眉清目秀蓝衫小倌的手到外面醒酒。他走后,雅间里歌乐声立马停了下来,恢复宁静。
花明放在桌上的手蓦地被一张大手包住,放在温暖处,那里有心脏强健有力的跳动,随着手臂被抬起,腕间翠镯滑到手肘处。
花明手上用了点力想把手抽出。
来者手上的力气更大,握的他手生疼。
花明刚想使出仙法,却发觉浑身软绵绵的,投到了一个人的怀抱,鼻尖酒香萦绕,让他不自觉脸上发烫。
来者似乎很喜欢看他如此,又把他往怀里圈了圈。
花明想厉声喝他:“大胆!”,但出口后却变成了调情意味的欲迎还拒。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酒里被人下毒了。
想明白这层,花明已经躺在那人身下欲哭无泪。
仙者须恪守性情纯洁,清心寡欲,一旦破戒,轻则仙根不保,重则化灰化尘消失三界。
想与当归心灵感应,奈何神思不能守一,当然唤不出在楼下发呆的当归。花明上牙咬下唇,猛然发觉疼痛可以使人清醒,便摸到桌上那盛酒的瓷盏,掷碎,握在手心。
等鲜血的腥气压过酒香,花明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湿透。
那人好像不忍心看他这般自残,将他放在席子上,就出去了。
花明掌心一疼,有小虫顺着伤口进入了皮肉,逆着血流就要往心脏处跑去。
仙人心口一滴血,人间看花万万年。
花明赶忙盘膝合目而坐,双手轻捻兰花,用仙法驱出这几只爱贪便宜的小虫。
那几只小虫正争先恐后往心口处爬,眼看长生路就在眼前,却被一股不知哪儿的力量逼出了体外,得,这一阵白忙活了。
这时,顾回从外边回来,酒醒了大半,见花明周身仙雾腾腾,手心伤口迅速愈合,便什么也没说坐在他对面托腮凝望着仙雾迷茫中的那张脸。
许久,花明才睁开眼睛。
顾回不自在的躲开他的视线。
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花明微微一笑,道:“刚才想喝酒,不料正巧打了杯子,想去捡碎瓷,又割伤了手。”
顾回低低嗯了一声。
风月楼一事,花明没对任何人说起,那位大胆犯上的人也自然被他压在心里,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顾回倒是殷勤了许多,喜欢出外游玩的他再也没出过院子,就连侯爷夫妇都以为他们这个宝贝儿子被仙人改了性情,每日更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花明,唯恐哪天他因不满伙食而拂袖离去。
花明因日夜惦记水鬼之事也未出过门,整日与当归商量处理之法,二人想了许多法子,这事终究牵涉阴司,花明这个私下凡间的神仙办起来格外棘手。
这日,月明星稀,花明躺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当归知他因小河怨气一事而愁眉不展,又见他把那朵牡丹插在瓶里用仙法护了起来,使它不能随意伤人,便躺在地上,道:“主人何不把土地唤来一问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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