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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归想俯身擦去靴上脚印,又被人差点儿撞翻在地,只能放弃。
顾回挤到桌前,从腰中拿出一锭分量不轻的金子,看了一圈,指着那个与苏素三分像的男人,凛然道:“我要与他赌。”
顾回要挑战的便是苏素那不成器的叔父——苏衡,油光满面,身材消瘦,活像一根干柴,此时他正卷起袖筒,双手搁在赌桌上,牢握着几只骰子。桌上摆着份量不一的银子,是他倾家荡产换来的。
苏衡混迹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顾回这种看起来人模人样,进来时貂裘玉衣,出去便是连破碗都需别人施舍的乞丐。
这些年,他在赌场做过大爷,当过小二,赢了输,输了赢,家产却是越来越少,如今桌上摆的那些是他回本的最后一线希望,冲上来个随他宰割的愣头青他当然高兴。
他听到挑战后,将骰子往顾回那边一推,“你来摇。”
顾回利落的拿起竹筒,在半空中晃了几下。
“押大。”苏衡胜券在握。
“那我就押小。”
开启竹筒后,是三个如假包换的六点。顾回又拿出一叠面值较大的银票,道:“我还押小。”
不出意外又是输。
输了四局后,顾回拿着仅剩的最后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道:“还押小。”
花明怕他输光,回头连顿饭都吃不起,便在他耳旁低声提醒道:“银钱可莫要输光了,否则咱们天黑后只有露宿街头的份儿了。”
当归却道:“输了就让他自己睡大街,咱们去凤凰那里。”
“小子,输不起就赶紧滚蛋,别耽误爷爷我的生意!”苏衡已经开始不耐烦起来。周围人看他输了小一万两银子,便也纷纷劝道:“年轻人,拿剩下的钱去做些生意或添置点庄田吧,没必要在这死磕。”
“就是,你还这么年轻,回去娶个媳妇才是正事。”
……
堂堂赌坊,竟让人戒赌从善,这和在勾栏里劝人从良有什么区别?
顾回当着无数双眼睛,低头附在花明耳边,暧昧异常,说道:“这就心疼钱了?”随后对众人拱手道:“自家婆娘没见过世面,还望各位海涵。”
花明气冲天灵,又羞又恼,连声音都不禁尖细起来:“你说谁呢?!”
众人见他身着绿衫,皮肤雪白,实在比丽春院的牡丹还要好看五分,只当他女扮男装,跟着丈夫来此厮混,便纷纷取笑道:“小娘子,你家男人输光了成了穷光蛋,就没钱给你好看的衣服,漂亮的头饰了,要不要跟我回家,我养你啊。”
花明拔腿就走,被顾回反握住手,道:“一会儿就好。”
他不知顾回说的一会儿是握他的手一会儿,还是一会儿就能赢了,但他手劲极大,没给花明逃走的机会。逃不走,只能回到原处,低头不说话。
当归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顾回一拍脑袋,笑着对苏衡说:“这把你来摇,小心我这只没安好心的黄鼠狼偷奸耍滑,中间动手脚。”
苏衡胸有成竹的摇了骰子,顾回转脸对耳根红透的花明说:“你说押大押小,我听你的。”
当归早已下手,将那张银票搁在了小字上,顾回讪笑道:“你真要我睡大街啊?!忒狠心的爷们。”
苏衡道:“三个大老爷们,别在这磨磨唧唧的,丢不丢人?!”
“是是是,您说的对,愿赌服输是咱们赌徒需尊守的第一条规则不是?”顾回笑道。
苏衡把所有钱财全部押上,依旧是大。
看官中有不少人想看顾回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便站到苏衡身后,统一喊着:“大!”也有极个别不忍他一无所有小声的喊着:“小。”
一边气势如虹,一边凄凄惨惨,对比惨烈,若不是顾回还牵着他手,花明都要跑对家那边同众人一起喊了。
顾回仿佛看透他的心思,轻声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花明想说这不是想不相信的问题,赌博历来是赌的是运气,而你顾回在司命星君册子上是绝无好运的,但终究对面声音太大,让他失去了说话的兴头。
顾回一脚踩在旁边凳子上,道:“我就要小。”
老狐狸苏衡摸了摸嘴角胡子,满意道:“那老夫就押大。”
两边观众还在争执是大是小的问题,桌上已然见分晓。
“一二三点,小!”顾回慢腾腾将苏衡的所有银子扫到他这边来。
幸苦几天才赢来这些钱,一朝化为乌有,苏衡当然不甘心,掷杯为号,随着瓷盏碎裂声,不知从哪儿跑来许多人,嚷嚷着朝顾回这边过来了。
花明听到声响,便知大事不好,赶忙道:“对付凡人,我是没什么办法的。”
当归也道:“我也没什么办法。”
顾回只得向苏衡求饶,浑身上下却无半点求人的样子,“我没偷没抢,这些银子是我光明正大赢来的!”
苏衡冷声道:“年轻人,以后出来玩多打听打听,想赢你爷爷的钱,下辈子再来吧!”说完身后人急忙跟上,朝着顾回就是一拳头,顾回往旁边一侧身,拳头落了空。
他又道:“那怎样你才肯放过我们?”
“简单啊,把你的钱全部留下,另外……”他色眯眯的看着他身边的花明,“丽春院爷去腻了,把你身边佳人留下,或可放你一马。”
当归一听,勃然大怒,花明及时止住他,笑道:“在下相貌丑陋,恐入不得爷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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