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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玄连忙走上前去,扶了一把那小和尚,问:“可是觉远小师父?”
那小和尚瞧着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看着面黄肌瘦,正惊慌地看着他。
“我家的狗不甚伤了小师父,我是来给您赔礼的。”宋玄蹲下身子,脸上颇有些不好意思。“让小师父受惊了。”
那小和尚目光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玄便从怀里掏出了银两放在他手上:“药费我已经付了,还请小师父放心,这点钱,小师父拿着去买些补药养伤罢。”
看到银子,那小和尚一下跳了起来,拿起银子,拖着一瘸一拐的腿,逃也似的跑出了医馆。
宋玄也没有再追,只是皱起了眉,露出几分不解来。
旁边的大夫正瞧见这一幕,便劝他道:“你不知道,这觉远小师父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的。”
宋玄这才明白过来,忍不住多嘴了一句:“这小师父也太瘦了。”
“他以前不这样,白白净净的,也机灵的很。”那大夫说。
“这孩子是个孝顺的。从他师父净空大师飞升了以后,就一直难过的要命,见天儿的瘦下来了。人也呆呆傻傻的,若不是剃了个光头,还以为是路边的叫花子呢。”
宋玄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再多问。
宋玄等了白小桃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她单脚蹦着出来了,说是伤的不严重,修养两天就好了,也不肯收下宋玄赔罪的银子。
“让我多看你们兄弟俩两眼,也就赚回来了。”
白小桃这样说,倒是让宋玄苦笑不得。
等到宋玄再回到客栈,天已经黑了,这一天他实在累的很,连脚步都格外的沉重。
好容易走上楼,刚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室的冷气。
屋里没人。
因为害怕姬云羲睡梦的时候发病,他们两个从来都住在一间,宋玄一见屋里空荡荡的,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下去一问掌柜的,便听说他跟白小桃走了以后,姬云羲就再也没回过客房。
再找人打听了一番,便听说姬云羲在原地呆了一段时间,就自己走出城去了。
宋玄的心凉了半截。
闹别扭归闹别扭,他怎么也没想到,姬云羲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姬云羲那样的身体,一个人走在郊外,但凡有个玩意,连扶他一把的人都没有。
宋玄想到这里,连口水都来不及喝,连忙追出城去了。
他一直以为姬云羲比同龄人成熟,只在他的眼前有些孩子气,怎么也不会做出傻事的。
那时的他还没有明白,姬云羲的成熟,只不过是习惯了冷漠和彼此伤害的规则。
在喜欢的面前,没有人比姬云羲更幼稚和偏执了。
第20章 借宿
姬云羲正一个人坐在树下。
他其实没有生气,也并不是在闹别扭。
他跑出来只是因为宋玄的那一句话。
“别说人家姑娘没那个意思,就是有了,也轮不到你操心。”
他怕自己忍不住,去一刀切断那姑娘的喉咙。
更怕自己忍不住去对宋玄做出什么来。
他知道宋玄讨厌他这样。
他早就看出来了,宋玄那个傻子,自己是个骗子,嘴里没一句真话。喜欢的却是坦荡的、善良的人。
就像是那个来算命的姑娘,喜欢什么都说的理直气壮,仿佛天上的太阳,每时每刻发出炽热的光来。
可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样的人,都是用周围无数人的爱护和温柔堆出来的,所以才能理直气壮,所以才能不争不抢,因为生来就有人将美好的一切放在他们眼前,塞进他们手心。
所以他永远也不会露出跟那姑娘一样的笑容来。
因为他从生下来就注定了是个被抛弃的替代品。
因为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人,会把美好的东西放在他的眼前。
除了……
很久以前的那个人。
那个傻子一样的,会捧着草编的蟋蟀在他面前献宝,会为他的一声“哥哥”傻笑好久的人。
那个跟他约好以后要走遍千山万水的人。
可是那样的人已经死了。
从那一天起,他的胸口就像是生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不断吞没着他所有的喜悲,无论是憎恨也好,喜悦也罢,再痛苦的经历,似乎都没有办法去牵动他的情绪了。
他只是在活着而已。
争抢着活下去的资源,抹杀所有威胁自己的人,如果有机会,他大概还陷入盛京的那一锅泥潭,会除掉自己兄长父亲,会不顾一切的牺牲所有人。
因为那个人告诉他,他要长命百岁,要活得长长久久的。
直到宋玄的出现。
他并不像自己所说的一样软弱可欺,如果他真的是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小可怜,那他的两位兄长也不会这样急着要除去他,甚至等不及让他回京,不惜明刀明枪的痛下杀手。
他们召他回京,是因为不敢放任他继续在棱山养伤。
他们中路劫杀,是因为不敢让他真的回到盛京。
他只是不想宋玄像是甩掉一个大麻烦一样甩掉自己,他只是想追随自己胸口难得产生的一丝情绪而已。
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哪怕只有一根脆弱的枝条,也想要挣扎着攥在手心,哪怕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一起沉落在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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