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是又没那么简单。”亚历山大托着腮,“辅佐官可不是普通人类,如果说人类的意识像个西瓜,那么辅佐官的意识就是个椰子。我实在不知道需要多少死藤水才能撬开他们的记忆,就算知道了,那也不是我所能够负担的。”
他这一提钱,倒把宋隐的好奇心又给勾搭起来了:“欸,我说你的死藤水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啊?这么贵,植物很难种吗?”
“死藤水其实并不是从死藤里提取的喔。”
亚历山大的回答又一次刷新了宋隐的认知:“的确,它最初是从一种叫做‘死藤’的植物型偷渡者中提取出来的。但事实上,每一种偷渡者在感染人类的时候,都会视感染者的抵抗程度而或多或少地会分泌出这种物质。它们需要用‘死藤水’来打开和穿过人类的梦境。就像你用它来打开上锁的记忆那样。”
“可一个是梦境,一个是记忆啊。”宋隐不明白死藤水为什么会同时具有两种作用。
“梦境就是破碎后重新组合的记忆。”亚历山大只用一句话就说服了他,“证据就是,无论你的梦境有多离奇,都不可能是你从没见过的场景。”
这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宋隐似懂非懂,但还算是顺利地接受了这个说法。可他紧接着又领悟到了什么——
“等一等,如果说死藤水需要从偷渡者身上提取的话,那么岂不是……”
岂不是需要刻意地让偷渡者感染人类?而且感染人数越多,提取出的死藤水也就越多?
宋隐心中暗暗觉得不妙,可表面上依旧装作若无其事:“那像你上次给我的那支试管,又需要从多少感染者身上提取?”
这却让亚历山大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我只是个搞销售的,具体数字不太清楚。不过……可能一百人左右?”
一百人?!宋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明白为什么系统要将它列为禁药。他顿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浸泡过死藤水的地方,全部都是罪恶。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那些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真只是个销售而已啊。”亚历山大一脸的无辜。
作者有话要说: 环形监狱概念,是英国哲学家边沁提出的,《监狱的诞生》作者福柯在着作中提出过。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先去看一下网上画的示意图。
环形监狱概念,很多时候也被和反乌托邦题材挂钩。强烈建议大家去看一下《psycho pass》第一季,没记错的话,反派槙岛圣护曾经详细解释过这个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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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提出的“脑海里会出现一个声音”是inner voice.有关理论来自于朱利安·杰恩斯的《二分心智的崩塌:人类意识的起源》。非常有意思的一个理论,眼下比较接近也很有名的应用就是美剧《西部世界》里面的机器人host就是二分心智的拥有者。
伊藤计划的《和谐》中提到了一种无意识的种族,疑似也是处于某种“二分心智”状态
还有理论认为,古代希腊人也是处于二分心智状态的,因此他们的女祭司是真的能够听到神的声音。
但是对于现代人而言,是不存在二分心智的,取而代之的是“自我意识”。我们不再与“神”对话,而是与自我进行心理对话。
当然对于所谓的“神”可以有很多种解释。本文中的阿克夏系统就是一种。
要是还有兴趣的话,大家其实可以百度一下“阿克夏”是什么意思,可能是某种意义上的巨大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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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些人鱼执行官,其实我想说,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了,却依旧停留在过去的记忆里
第134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
一片永夜的海边灯塔内,关于死藤水的话题还在继续。
“那个,小蝴蝶……我给的死藤水你已经用掉了吧?”亚历山大冷不丁地抛出了一记直球:“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呃……”宋隐知道临时撒谎很容易被拆穿,干脆坦率点头:“用是用了,而且也看见过一些往事。可是临了又发现了一间被锁住的门,而且还被二狗给抓了包、训了一通。”
“居然还有一扇门?!”亚历山大用夸张的表情来传达自己的震惊,“那要不我再送你一管水,你还可以和焚队一起用用看。”
“和焚风一起?”宋隐心想这玩意儿又不是成人玩具,怎么还能带上齐征南一块儿玩耍的。
亚历山大顿时露出一副“这你就不知道了”的表情。
“死藤水当然可以多人一起使用了!所谓的‘开门’,说白了就是悄悄越过阿克夏系统、在你的安全屋里强行开启一个非法副本。进入这个副本的人,就相当于偷渡者或者执行官的角色——既可以是入侵者,也可以是观察者和拯救者。这跟听别人口头回忆往事的体验差别很大耶!”
虽然并不完全理解亚历山大的理论,不过关于“亲自体验”和“聆听回忆”之间的区别,宋隐倒已经颇有体会。
之前齐征南带他进入那间被锁上的房间,领着他体验了无数个荒诞的世界,最后来到了他父母亲昔日的安全屋。虽然一幕幕的场景无比真实震撼,但最关键的前因后果还是需要齐征南亲口讲述出来。
然而在那之后,宋隐利用死藤水打开了自己安全屋里的那扇门,却在门后看见了“活生生”的父母,听见他们亲口说出了那些宝贵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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