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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桩旧案?”苏篱随口问道。
唐悠然看着他,缓缓说道:“年前,相府的案子。”
苏篱心头一颤,掩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方才没有泄露真实的情绪。
“哦,是吗。”他听到自己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
唐悠然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他偏开头,看着墙下已然现出枯黄之色的杂草,闲话般说道:“山长说,此案的首告之人是郡王殿下……”
没等他说完,苏篱便突然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唐悠然诧异地看着他,耐心地重复道:“我在说,相府的谋逆之案,是郡王殿下率先发现异样,禀报给官家的。”
苏篱踉跄一步,跌到门框上。
唐悠然面色一变,伸手扶住他,“小篱,你怎么了?”
苏篱垂着头,晃晃脑袋,声音里透出不同寻常的黯哑,“无、无妨,或许是……看字太久,头有些晕。”
长生上前一步,担忧地说道:“小的扶您进去歇歇吧!”
苏篱点点头,冲着唐悠然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失赔了。”
唐悠然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好生歇着。”
苏篱轻轻地“嗯”了一声,搭着长生的手臂回了静室。
唐悠然在窗口看了他一会儿,见他好生坐下,这才转身离开。
苏篱状似疲惫地摆摆手,低声道:“抱歉,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长生躬了躬身,默默退下。
苏篱无力地趴在书案上,心内仿佛掀起惊涛骇浪。
重生以来,他一直试图查到首告之人,想弄明白对方究竟有何目的,为何要诬陷父亲,而且是以“叛国”这样的重罪。
他一直以为,这个人或许是父亲的政敌,或者是同苏家有仇之人,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楚靖。
竟然是楚靖……
苏篱的心紧紧地缩成一团,后背的冷汗出了一茬又一茬。
如果楚靖真是自己的仇人……苏篱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他的心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煎熬。
眼前不由地浮现出楚靖的身影,他有力的手臂,他脸上的坏笑,还有他逗弄自己的模样……
不,不对。
苏篱猛地抬起头,理智告诉他,楚靖不是那样的人,他决不会以一己私利诬陷一个清官!
去问问他,如果没有亲耳听到他的答案,苏篱便不会听任何人说,他不相信楚靖会那样做。
苏篱再也待不下去,匆匆告辞,急不可耐地踏上回家的路。
***
小院中,楚靖正坐在石桌旁,翘着二郎腿,眉眼带笑地同乌羽说着什么。
大槐树上,小花灵们学着他的样子,笑嘻嘻地翘着腿。
潘玉气得红了脸,一个挨一个地戳着小脑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就不知道学学好!”
小家伙们你挨我挤,嘻嘻哈哈。
苏篱推开院门,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揪紧的心就这样缓缓地放松开来,他甚至冲着楚靖笑了笑。
楚靖皱了皱眉,起身走过去,“脸色怎么这么差?”
“相府的案子,是你呈给官家的吗?”苏篱迫不及待地开口——他怕自己再不问,会失去勇气。
楚靖半拉半抱地把他带入屋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相府?”
苏篱被他按在床上,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宰相府,苏良的案子。”
“哦,那个呀,”楚靖像是刚刚想起来似的,一边倒水一边不甚在意地说道,“有人往我府里递了份证据,里面有苏良和辽王来往的书信,我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就报给了官家。”
苏篱呆呆地愣住,他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
这一瞬间,他竟觉得无比轻松,楚靖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就说明他并不能算是自己的仇人?
紧接着,苏篱的神色又是一暗,事情终归是因他而起。
“想什么呢?脸色变来变去的。”楚靖将水喂到他嘴边。
苏篱习惯性地张开嘴。
盯着他把满满一杯水喝光,楚靖这才满意地捏捏他的脸,“乖~”
苏篱看着他,没由来地增添了许多勇气,“你同苏家有旧怨吗?”
楚靖失笑,“我一个闲散王爷,既没有官职,又没有继承权,同朝廷命官能有什么旧怨?”
——除了调戏过人家的小郎君之外。
想到那个才华横溢的苏小公子,楚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曾经,他还觉得自家小花农和对方很像来着。
苏篱执着地问道:“那个人为何会找上你,他是谁?”
楚靖躺到他身边,支着胳膊,似笑非笑地说:“现在知道问我了?”
苏篱眨眨眼,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说。
楚靖笑笑,他知道,自家小伴侣一直在与洛阳太守书信来往,后来又主动接近李如安,便猜到了可能与相府旧案有关。
只是,苏篱没主动提,他也就假装不知道。
苏篱也很快想到这一点,自己私下里的小动作,想来根本埋不过他。
楚靖抬手,顺着他汗湿的额发,轻声问道:“你想替苏良翻案?”
苏篱垂着眼睑,点了点头。
楚靖手上一顿,玩笑般说道:“现在知道是我挑起来的,会不会恨我?”
苏篱抬眼看着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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