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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 作者:唐酒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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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强强 天作之合

  “事师之犹事父也[2],”这人放下琴,垂着玉佩逗猫,不慌不忙地说,“拜师可以,但为人师,必先得叫人服。”
  乔天涯摸了把略带青茬的下巴,说:“我乔天涯不说假话,你肯信就拜,不信就罢。”
  这人松了拿着玉佩的手指,又看着乔天涯,半晌一笑,说:“我信你了。”
  * * *
  萧驰野回到梅宅已经天黑了,他下马时,晨阳才记起来,边牵马边说:“主子,前几日说姚公子回来了,虽然避过了宴席,却会登门拜访。”
  “他踪影难寻,还不知哪日会有兴致。”萧驰野脱了沾灰染汗的外袍,跨门而入,“他若来了,你就叫厨房那边备些清淡的,他跟着海阁老待惯了,不怎么碰荤腥。”
  骨津迎面出来,再跟着萧驰野往里走。萧驰野摸了把肩头的猛,说:“拿些白肉和清水进来,今日也累着它了——我的人来了吗?”
  骨津颔首,说:“已经到了小半个时辰了,正在书房处理公务。”
  萧驰野说:“用过饭了吗?”
  骨津说:“没有,大人特地嘱咐了厨房,晚膳等公子回来了一道用。”
  萧驰野拨着骨扳指,看他一眼。骨津会意地移开目光,没敢再盯着萧驰野。但萧驰野心情确实好了,进屋前摘了狼戾刀,扔给骨津。
  “把鞘擦一擦,”萧驰野扯起前襟闻了闻自个儿身上的味道,“一会儿送进来,鐾刀还是得我自己来。让人看着上菜,今晚事多,但水要烧足。乔天涯呢?让他把他主子的蟒袍也给净衣房,上朝前熏好香。暂且就这么多,去吧。”
  骨津应声退下,萧驰野推开门。
  沈泽川在里边听了半晌,当下蘸着墨没抬头,只说:“贤惠,二公子是个可心人。”
  作者有话要说:  [1]:源自《白石郎曲》·郭茂倩
  [2]:取自《吕氏春秋·劝学》
 
第84章 钱财
  萧驰野在校场里跑了一天, 自觉一身汗臭, 便没有绕到桌对面,而是在这边落座。桌案上堆积的都是卷宗, 有些封了刑部的条子, 看时间也很久了。
  “你查旧案, ”萧驰野一手搭在椅背,一手捡了沈泽川搁在桌上的小竹扇玩, “光是诏狱的案子就查了半月, 怎么连刑部的案子也看?”
  “先帝登基以前的四年时间里,诏狱是空档。”沈泽川看着卷宗, “纪雷那会儿有潘如贵做靠山, 不至于混到无差可办的地步, 但是诏狱没有留下任何案底,证明当时许多案子都还能够维持三司会审的正经流程,纪雷只能跟在刑部后边打杂。”
  “我的意思是,”萧驰野两指微用力, 用扇子挡了沈泽川看卷宗的视线, 抬起了他的下巴, “咱们查旧案干什么?”
  “上一次也是在这里,我们谈到了中博兵败案,”沈泽川搁笔,“我说了‘远交近攻’这个词,你还记得吗?”
  萧驰野撤回扇子,起身绕开桌子, 走向书架内侧,须臾后抱出卷地图。沈泽川推开桌上的卷宗,萧驰野把这图抖铺在桌面上,竟是张非常详细的军事地形图。
  “我压箱底的宝贝。”萧驰野用扇子在中博六州的位置上画了个圈,“自然记得,你指的是有人借着边沙骑兵打掉了紧靠阒都的中博六州,这是‘近攻’,随后花家式微,太后被迫将花三嫁与启东,这是‘远交’。此两者合在一起看,就是架空离北,让离北近处无依靠,远处无支援。”
  “但是这样布局需要的时间太长了,变数无数,对方想要确保每一步棋都没有差错,他必须待在一个可以纵观全局的位置,”沈泽川起身,手指沿着中博滑到阒都,“他在这里。先帝在位八年,对于设计中博兵败案而言太短了,必须往前推,光诚帝在位的永宜年间发生了许多事情,这些事情都或多或少影响了局势的走向,他得身在其中,我想借着旧案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萧驰野看着图,说:“光凭卷宗也难窥全景,你得找个参与过的人,或是知道详情的人。”
  沈泽川撑着身侧看他,说:“我没有这样的人。”
  萧驰野把扇子还给沈泽川,说:“我倒是有个推荐的人选……但你拿什么贿赂我?”
  沈泽川莞尔,捏着扇子另一头,却并不拿走,而是这么瞧着他,说:“我猜猜看,你要给我引荐的人是姚温玉吧?”
  “他是姚家人,那段时间里的许多事情他确实要比别人更清楚,后来又拜在海良宜门下,海良宜先后在刑、吏两部办过差,也知道详情。”萧驰野拉近扇子,“怎么,不稀罕见?”
  “久闻大名,”沈泽川说,“真本事还是假把式,会一会就知道了。我是稀罕见他的,不过他何时会来?过了今日,我后半月还有差事要办。”
  “别人都是排着队去递呈名帖,哪个像沈大人这么有排面。”萧驰野笑说。
  “他就是天上掉下来的谪仙,不能为我所用,那么即便我费尽心思前去巴结,也是劳而无功。”沈泽川说的是实话,他确实对姚温玉早有耳闻,可若是把这个人和薛修卓放在一起,他宁可选择薛修卓,因为他们干的是俗差,下边龌龊的事情太多了,这样神仙似的人物,就是夸得天花乱坠,他也没有拉拢的心思。
  百无一用是书生,做官的不比青楼卖笑的更自在,捧高踩低、阿谀奉承、笑脸挨打,桩桩件件都是学问。海良宜都没叫姚温玉下来,姚温玉是什么脾姓,已经可以窥得些许。谁舍得把神仙摁在泥潭里?叫他仍旧逍遥快活就好了。
  萧驰野却想得不同,但他不着急讲出来,只说:“我与他仅仅算是泛泛之交,他朋友遍及天下,真能同他坐谈的却没几个,他那客气疏远的寒暄,与你同出一辙。你们打个照面就行,也算相互留个印象,来日如有需要,也能谈点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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