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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格不能留在森林。”黛薇对加尔小心翼翼地露出笑容,她扶着围巾,“他那么小,杀死一个婴儿对于任何人来说都轻而易举。精灵不是圣洁完美的种族,我们也有怨恨和嫉妒。虚弱让我变得有机可乘,狡猾的弥森夺走了精灵的溪流之印,猜疑弥漫在所有人的目光里。我必须送走博格,他不能留在我身边,哪怕他还不会说话。理查德是位正直的骑士,我本想将博格托付于他,可是他先接纳了塔伯,为斯托克拒绝了我的请求。”
博格在襁褓之中时进入圣弗斯,可是这里并没有能够抚养他的人。老国王挤压出仅剩的善意,将他留在王宫,看着他睁开与黛薇相似的蓝眼。他们将恶意和怜悯混杂于每一刻,博格的金发越来越耀眼,他也越来越不像父母中的任何一个。
这是个让人不开心的故事。
加尔对于夏戈的感情史没有任何兴趣,他追随而来只为找到自己唯一的真相,以及夏戈背叛朋友的理由。但是加尔在意博格。他也许能够对博格说出“离开我我就会忘记你”的话,但这只能代表他已经深陷其中。记忆是可怕的东西,对于漫长寿命的魔王而言更是如此。
所以他不会让博格死亡。
就像博格不会松手,加尔也不会松手。纠缠就是要相互捆绑,哪怕已经紧紧贴在一起变得有些窒息,也没人会率先松开。有时候“主人”即为“俘虏”,游戏也会让人逐渐分不清到底谁是主人谁是俘虏。
他们之间的占有欲从来都不是单方面。
“也许我应该对这个故事做一点评价。”加尔停下摇晃,“但容许我说抱歉,他老爸真是渣滓,各种意义上都是。我听说骑士之所以能够称之为骑士,是因为忠诚守护之物。夏戈忠诚的对象是谁?他的主人起初是安克烈,在他获得烈火中烧之后,他抛弃了朋友,拿走了魔王心脏,紧接着路过阔别河,抛弃了安克烈和斯托克,抛弃了妻子和儿子,夺取了您的爱情。然后,他又抛弃了爱情,选择为人类维系岌岌可危的联盟关系。但这是谁的错?他一开始就不该去北端,管好他的浪漫和心脏才是他必须要学习的事情。说真的,我看到歌颂他的词句都快要吐出来了。拜托了,吟游诗人能否先洗干净他们邋遢的头发,再讨论他们的梦?他们的面包屑都掉进了墨水中,导致他们的笔因为堵塞而变得混乱又苍白,为了夏戈的脸蛋都能写满三页废话。他很帅吗?得了吧,比起魔王他差得太远,而且身材也不是特别好,腿也没有博格的长。我还想说一说夸他握剑姿势的人,听说国王让人把夏戈的这个姿势立成了雕像?喔,他们不会觉得眼睛酸痛吗?要是谁敢在我家门口立这样一座雕像,我会揍得他痛哭流涕。”加尔捂着胸口看向黛薇,绿眼睛真诚道,“我想这么对您说,我的意思是,您真的很美,把他像清理杂物一样从脑海里扫出去,他既不英俊也不可靠。我一路听到了很多人讲博格的坏话,您知道吗?他们把博格叫做杂种。”加尔挑眉,“安克烈是天父和岩浆之母的儿子,杂种?真是有勇气的称呼,他们怎么不把这个词扔到火神脸上去。还有那句‘博格将一生被夏戈的光芒埋没’,夏戈有什么光芒?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说法。博格很好,博格很完美,博格必将走在自己的道路。”
“你觉得博格很完美?”黛薇小声说,“可是我听矮人说他有一些不近人情。”
“那一定是暗恋博格被拒绝后的报复之言。”加尔再次晃动起来,“开玩笑。但我确实觉得他很完美,对于我的伴侣而言,不会有人比他更加合适。您能指望深陷热情的伴侣正常回答您的疑问吗?不能的,我就是被他遮蔽了双眼,变得头脑不清。可这感觉很好,人们说的恋爱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加尔忽然叹气,“我也为此感到恐惧。”
“是这样吗?”黛薇感同身受,“是的,陷入恋情就是这样,恐惧和甜美一同存在。”
可是不仅仅是这样。
加尔的恐惧除此之外还另有原因。
他没再深谈,而是从善如流道,“您笑起来很美。”
“你一定让博格感到很开心。”黛薇说,“我能见到他的机会很少,每一次他都不开心。他的笑容偶尔会像弥森,目光却很冷。”
“他确实……”加尔想起与博格的第一次见面,“看起来非常危险。”
黛薇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她的笑容增加,甚至被加尔逗出了声。她说,“他没有叫过我‘妈妈’。”
“他也没有叫过我……伴侣应该如何称呼?他总是会叫我‘加尔’。笨蛋!这个名字并不稀奇。”加尔说,“我会想让他叫点别的,更亲密的称呼。”
黛薇笑着再次晃起来,“他会吗?严肃的儿子。”
“他其实并不严肃。”加尔说。“相反,作为伴侣,他是最热情的那一种。我以前从没想过我会喜欢这一款,但我确实……”加尔笑了几声,“很糟糕,被迷得神魂颠倒乱七八糟。”
“他也许能成为好爸爸。”黛薇说。
“爸爸?不,这一点更糟糕,他恨不得把幼崽扔出去。”加尔说,“斗篷也会乱丢,闷住幼崽也不知道,或者他知道,只是懒得再动。爱喝酒不会醉也许是个技能,但酒瓶会堆积在桌子上。不要看他出门戏弄别人时游刃有余的恶劣,他实际很爱撒娇,每次都撒得不动声色,可我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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