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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在腰间探了探,空空如也。
事实证明云离想远了。现在的问题不是老板收不收仙银,而是他换了衣服后带没带钱。
老板的目光飘到客人腰间本该挂有钱袋的地方,撑不住笑容了似的,脸部僵了僵。云离在心中抱头乱转了一阵,迫使自己镇定下来,清了清嗓子,摸钱袋的那只手滑到剑柄上,淡淡道:“你看什么看?”说着,他把剑取下来放在桌上,装成是剑太重了卸下来放一放的样子。
老板自认失礼,收回过于直接的目光,垂下眼。
云离取下褡裢,无声地吸了一口气,祈祷慕遮没有忘记在破布条里边给他放几枚仙银。
唔。
很好。
……
果然是慕遮。
什么都没有!
云离捏了捏自己的肩膀,“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胳膊”,把装着簿子的褡裢提起来交给老板:“这里面的东西很重要……和这把剑一起,你一并拿到房间里给我放好吧。”
老板抱着褡裢,疑心在他的眉毛上画了一笔。他掂钱的动作还没有收回去:“公子……”
云离道:“你也说了,住舒服了、高兴了再给你钱,这不,我还没有住舒服,还没有高兴嘛。”
老板因云离的强词夺理怔住了,想说吃了饭给钱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规矩,但喉头哽了哽,想到自己尚不清楚这贵公子的身份,把话吞了回去。
云离抬腿往门外跨。
那簿子和剑权当抵押品了,他得出去想办法找点钱。客栈可以不住,但吃到肚子里的饭菜,奈何他是个神仙也不能完完好好地吐出来。不出三步,云离退回来,把拿了褡裢和剑的店小二叫住,让他把簿子交给自己。
作为司命仙,簿子不能离身。
一边是担着被吃霸王餐风险的老板,一般是得罪不起的客官,店小二抠了抠头,不知如何是好。
老板权衡了一下,觉得一本簿子就算对客人很重要,对他来说也不如那把刻工精细的剑值钱,于是使了个眼色,让店小二把簿子拿给云离。
云离揣着簿子走出客栈,夏季的热风当面拂来,他却品出一种风萧萧兮的凉意。该上哪去才能凑够一顿饭钱?而后他突然想到,那把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大可以“弃剑而逃”,一时不知该骂方才的自己太笨还是感叹现在的自己太聪明。
云离的装束太引人注目,很快他又被赌场的人盯上了。赌场里边走出两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左右拥上来,差点没有把脸上的胭脂蹭到云离身上。云离看惯了上边天生丽质的女仙君、女天神,与他相处最久的师傅慕遮更是不施粉黛的素雅美人,是以他鉴赏美貌的标准较高,现在身边这两位打扮过度的女子顿时让他心生反感。
云离把自己的胳膊从女子的臂弯里边抽出来,十分耿直地甩下一句“没钱”。
两女子相视一笑,糍粑似的粘上来,自以为富有魅力地拽了拽云离的衣襟:“可公子有这身衣服呀。”
云离心道他还没到卖身的地步,何苦用衣服作为赌博的筹码。
两女子齐声道:“就进来玩玩嘛。
”
云离用舌尖舔了舔牙根,把忍不住想弹出绿光的手缩回袖子。
女子不晓得自己的“媚态”成功挑起了云离的脾气,继续用在纨绔子弟身上屡试不爽的声音说:“玩一玩而已,哎呀,公子在顾忌啥事嘛。”
云离攥了攥拳,希望用恐吓的方式赶走两女子:“要是我赢了,我把钱给你们,你们让我打一顿;要是我输了,我把衣服给你们,但我肯定很生气,也会打你们一顿。”
女子忽闪着眼睛,张了张嘴。
揽客更重要。一女子用胳膊肘捅了捅同伴的肩膀,答了声“好啊,公子。”说罢,两人把惊异非常的云离“请”进了一处聚集着乌合之众的地方。
云离被两女子领着观摩了一阵,不知不觉被这里某些拙劣的作弊行为激起了兴致。
哪些骰子被动过手脚、哪些是赌场主安插在赌徒中的人,其他人看不出,云离看得出。天上的神仙,一辈子很长,在“赌”这方面,相比凡间身经百战的专业赌徒,还要更胜一筹,可谓“身经千万战”,什么花招没有见过。
惭愧惭愧,想当年云离常常背着慕遮出去玩,也练就了一身精湛的赌技。
两女子道:“公子亲手来一局?”
云离道:“可以我自己选人吗?”
“当然可以。”
云离用手指和视线把赌场主安插在人群中的人串成一串:“就这些人。”他挑人的眼力让两女子又惊讶又好笑。惊讶的是他居然准确无误地拣出了全部的赌场内部人员,好笑的是这样一来,这位贵公子无异于给自己挖了一个必输无疑的坑。
两女子点头说好,分头行动,以征求意见的名义,去和云离选中的人耳语了几句。二位女子要钓的是大鱼,于是心照不宣地吩咐那些人先小输几把,还要提防着客人见好就收的行为。
云离不用听都知道串通一气的那些人交流了些什么蹩脚的勾当,于是悠悠地坐在一把吱呀响的椅子上,看他们聊。
“沟通”完毕,两个女子腾出一张空桌,把云离请过去。
其他的赌客觉出这边有好戏看,于是收住脸上或欣喜若狂或愁眉苦脸的表情,抛开影响心情的小钱,围过来看这位贵公子摆出的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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