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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搔了搔脑袋:“我说什么?我说什么……我说赚大钱啊……”
老板看了看云离又看了看乞丐,不懂他们在说啥。
云离:“你说蜀州修竹?”
乞丐:“啊?啊……啊!对啊,蜀州修竹。”
云离正是要去蜀州修竹,研究他簿子里的人的生活环境,眼下出现了个一心想去那里“赚大钱”的怪人……挺巧。反正他都要往那边去,有人带路也不错;另外,看看乞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是件趣事。
云离正了正衣襟,再次摸了摸簿子和观清镜,道:“三叔叔,我跟你走。”
客栈老板捧着云离还回来的刀,目送二人下楼,合拢可以塞鸡蛋的嘴,低低道:“客官慢走。”
哎,看不懂这种贵公子的心思。
还好还好,没有动手砍那官家少爷的三叔叔。
乞丐在沙州这座城镇里混得奇差,与人人喊打的耗子有的一拼。一路上他都贴着那种帮他干了无数坏事的符,走出人多的地方,才敢撕下符和云离并肩而行。
云离斜眼睨他一眼:“坏名声那么大,还能活到现在,你也是厉害了。”
乞丐道:“不只是沙州,我在充州、海州、湖州和蜀州的名声也很大。”
这家伙把夏国五州都糟蹋遍了……量他也没有胆子再去京城那种容不得沙子的地方撒野。
云离:“你还敢回蜀州?”
乞丐:“小哥,你难道没听出来吗,夏国之大,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啦!我再不吃回头草就得成饿死鬼啦。”
“蜀州修竹有什么‘回头草’?”
“说来话长……”
乞丐一气呵成讲长篇故事的能力,云离是见识过的,赶紧道:“长话短说,废话少说,瞎话莫说。”
“小哥,我……”乞丐望着天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是个含着冤而不得不流浪天涯的好巫师。”
云离莫名想到了慕遮夸赞巫师们跳舞有意思的话,撇开乞丐着重强调的修辞语,问道:“你会跳舞吗?”
和听到云离问他“你说什么”时候的反应一样,乞丐喉咙里又蹦出三个声调不同的“啊”:“跳什么舞?”
云离用一点也不形象的手势比划了一下:“围着火堆堆树桩桩的那种。”
作为一名“好巫师”,乞丐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纠正外行人的外行话:“什么围着火堆堆木桩桩跳舞,那叫做行法事。”
“那你会吗?”
“当然会,咱们巫师是靠这本事吃饭的。”
云离:“可你为什么成了这幅德行?”
乞丐:“要不我怎会说我‘含着冤而不得不浪迹天涯’呢?”
“你能含什么冤?”
“小哥,你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嘛,”乞丐道,“大半年以前,修竹人请我去驱瘟,我依着程序行完了法事,回去歇息,半个月后有人来找我,说是要道谢,结果我被他骗到村里,遭了一顿拳脚,还被抢走了法宝……没有法宝,我靠什么干巫师这行呢。”
原来和司命小仙们布的瘟疫有关。
云离:“他们是怨你没有清除瘟疫?”
乞丐道:“巫师不是万能的,渡不渡得过瘟疫一劫,实则还要看修竹人的命,再厉害的巫师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这个道理,但凡是人都懂。”
“道理懂不懂,和生不生气,是两回事。”
乞丐回忆道:“我觉得不是因为这个……挨打的时候,我听到那些人说我本事没学到家也罢了,但杀人一事不可饶恕。”
“杀人?”
乞丐苦笑道:“小哥,你问我我问谁啊,我杀了人我咋不知道啊。”
“……”
“小哥,我的名声漂不漂得白,今后有没有路可走,就都指望你了。”
云离差点忘了这个:“对了,你指望我什么?”
乞丐道:“修竹不仅遭了瘟疫,还遭了旱灾。现在,我听闻不知是哪家神仙显灵,瘟疫已无扩散的迹象,而且有些患病的人,从鬼门关打了一趟后都回来了。不过呢,旱情不见缓解,田里和河里都没了水,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能召来一场雨,那他可就成了整个修竹的大恩人啦,太守大人三台主部都会争着送他谢礼。”
云离:“你觉得我能求雨?”
“我可是亲眼见了到小哥你和仙君说话。”
“嗯?”
“你从洞里出来时,我躲在旁边看。和小哥你说话那人全身被白光环绕,不是仙君肯定也是有本事的修仙者。他来的时候下了暴雨,走了之后雨就停了。”乞丐的视线牢牢锁住云离神情微妙的眼睛,“小哥,你请那位到修竹走一走、坐一坐,召一场雨,不就能沾那位的光吗……唔,我也能沾一沾小哥您的光,在修竹人面前直起腰来。”
雷公行事真不低调。就算那是云离身上绕有绿光,一定也被他闪瞎人眼的白光盖过去了。
云离:“求雨倒不是问题……”
乞丐一听,担心他有什么转折,于是脚尖一拧,闪到云离跟前给他跪下:“小哥,我乜秋认你当爹!”
“……”
好混乱的辈分。
云离心道,求雨不是问题,问题是,是我先洗清你的名声,还是你先玷污我的名声?!
第十五章
翻了个身,后背背小石子硌到了,挺疼。云离这才反应过来,乜秋是为了躲人才睡在荒郊野岭,但他干嘛跟着苛待自己?!想到这,他捡起一条枯树枝,隔着乜秋狗啃过似的头发捅了捅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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