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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将季秉烛放到了一旁的桃树下,用披风裹住,想了想觉得不太保险,又在他身边下了一层又一层的禁制,这才放下心来。
果然如同阿鸦料得不错,不过片刻,平地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将地上的枯叶吹拂上了天空,接着正午的天幕越来越暗,一层层黑雾很快遮天蔽日的腾起,看着恍如黑夜。
季夜行“啧”了一声,屈指一弹,几道白光窜入半空,发出白光将周遭照得通亮。
地面上传来一阵阵震动,似乎是成群的野兽不断奔腾而来的动静,让众人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
边龄和阿鸦是他们中唯二见识过聻境鬼行的人,此时听到熟悉的动静,冷着脸提醒道:“魔修来了。”
季夜行不着调地吹了声口哨。
很快,周围的震动声逼近眼前,不过很快就瞬间安分了下去,恍惚刚才的那些动静都是错觉,但是众人都知道,那些魔修已经停在了周遭隐蔽的丛林中,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们,仿佛只要他们动一下就会扑上来张开獠牙将他们整个吞下去。
四周弥漫着骇人的魔气,如果季秉烛此时还醒着一定要鬼哭狼嚎了。
一阵死寂后,众人正疑惑着为什么没有人动手,一直警惕的阿鸦突然轻飘飘道:“来了。”
下一瞬,铺天盖地的威压从不远处猛然扑了过来,险些将所有人都压得跪在地上,好在阿鸦之前提醒了一句,他们连忙撑起灵力抵挡住那骇人恐惧的威压,神色都有些凝重。
禾雀低声道:“还神的威压?怎么可能,整个古荆不是只有阿殃一人到达了还神吗,在这聻境中怎么会……”
季夜行也皱起了眉头,但是并不是为了对面的棘手,而是总感觉着威压似乎有些熟悉。
阿鸦面对着那骇然的威压,脸色变都没变,闻言轻轻笑了一声,道:“季夜行,我现在相信季秉烛流落落墨山九百年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季夜行:“你什么意思?”
阿鸦但笑不语。
此时不远处散发威压的人,已经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很快就彻底暴露在光芒照耀下,露出一张极其艳美的脸庞。
边龄瞳孔一缩。
“季秉烛?!”
来人有两个,一个是撑着骨伞,百年如一日没有任何变化的还寒,她一身白衣曳地,眸子含水,十分有礼数地朝着众人提起裙摆行礼,而站在她一旁的,竟然是满脸冷漠的季秉烛。
他一身凤凰花的黑色衣袍,看着华丽又俊美,长衫曳地,长发编成一条长长的鞭子垂在背后,上面还点缀着各种颜色的花簇,看着华美至极。
众人看到他,不约而同地朝着树下沉睡的另外一个季秉烛看去,脸上满是惊异。
只见黑袍的季秉烛面无表情,平日里看惯了的面容在此时竟然显得邪气非常,他轻轻抬起手,宽袖被风灌满,越发显得他身形颀长面容艳美,他轻启薄唇,淡淡道:“阿鸦,过来。”
阿鸦耸耸肩,竟然真的朝他走去,但是还没走两步就被边龄一把拉住。
“你做什么去?他身边是还寒,看他那模样根本就不是季秉烛。”
阿鸦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不管不顾地松开他的手,朝着季秉烛一步步走去,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单膝点地跪在了季秉烛面前,微微仰着头闭上眸子。
季秉烛冷淡地睨了他一眼,伸手随意地按在了阿鸦眉心,只见黑光一闪,阿鸦在原地消失不见,而季秉烛手上也出现了一把漆黑泛着流光的长剑。
——是鸦羽剑。
他竟然能操控鸦羽剑?!
边龄有些诧异,他原本以为是谁变幻成了季秉烛的样子过来欺骗他们,但是没想到阿鸦竟然会听令于他,此时竟然还操控得了鸦羽剑。
“难道……”边龄有些忌惮地看着那一身黑衣浑身邪气的季秉烛,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季夜行倒是看他挺顺眼的,微微歪头,笑道:“哥?”
季秉烛淡淡瞥了他一眼:“弟弟。”
众人皆惊。
边龄脸色难看,朝着季秉烛伸出手,道:“秉烛,过来。”
季秉烛微微挑眉,竟然真的打算过来,一旁的还寒突然扯住了他衣袖,神色淡漠:“君上。”
季秉烛似乎回过神来,止住了脚步,再次看向边龄时,眸中已经带了些杀意。
边龄何曾被季秉烛用这种眼神看过,就算是季秉烛再怨恨他,也从未有过想杀他的心思,此时一对上季秉烛冷漠又厌恶的眸子,他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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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雀皱眉:“他真的是阿殃?”
此时,曲容从季夜行内府中出来,看着那怪异非常的季秉烛,有些诧异:“他被人操控了?”
边龄脸色难看:“他是还神大能,为何还会被人操控?而且你看他,完全没有季秉烛的样子。”
不是说面容,而是气质,恍惚变了一个人一样,令人完全不敢靠近。
曲容道:“可能是情魄,古书上有云,情魄牵全灵,若是真的有人用秘法将君上的情魄加以利用,完全有可能将他的神魂牵引过去,据为己用,我方才听阿鸦说……”
“季夜行,我现在相信季秉烛流落落墨山九百年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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