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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股味道他究竟在哪里闻到过,孟祁宴当年在玄清门时,最喜欢的就是木樨花的熏香,后来当了宗主,熏香就莫名其妙的换成了檀香,好像是在和过去道别一样,再也没用过木樨香。
可他在狐狸身上闻到了木樨花的味道。
徵羽不敢再往下想,只是顺着味道一直走。
走到一棵大树底下,味道在徵羽用术法加强的嗅觉下浓的呛人。
隐藏阵。
徵羽摇了摇头,直接用强力破开了这蹩脚的隐藏阵。
树底下渐渐现出一只白毛狐狸,昏迷不醒。
徵羽蹲下身,盯着这只狐狸很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低声念了破解化形丹的口诀。
他知道这种口诀破不了孟祁宴炼的化形丹,但他还是想试试。
之后的孟祁宴每想到这件事,都要拉过追月教育半天炼丹要专心。
眼前的狐狸身上闪过一阵又一阵的清光,慢慢化成一个极清秀的男子,是那张徵羽描摹了无数遍的脸。
徵羽释然地苦笑了一下。
孟祁宴卧在树下,眼睛闭着,眉头紧皱,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脖子上还挂着那漂亮的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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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羽轻轻揽过孟祁宴,将他打横抱起来,孟祁宴突然哼了一声,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肯定……很疼。
徵羽深吸一口气,抱着孟祁宴回到了露华殿,看见了还门口站着的齐思。
齐思一脸惊慌:“师尊……小齐不见了……”他看见徵羽怀里的孟祁宴,顿时傻了:“宗主?”
徵羽抬眼看向齐思的眼睛,齐思的眼睛很快失去了焦距,靠着门框睡了过去。
徵羽把孟祁宴轻轻放在床上,回身设了隐藏阵。他将孟祁宴揽了起来,刚要搭上他的脉,孟祁宴突然推开了徵羽,撑起身子开始剧烈地咳嗽,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孟祁宴疼得咬紧了牙,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很快又晕了过去。
徵羽轻轻擦干净孟祁宴嘴边的血,有些颤抖地将手搭在孟祁宴冰凉的手腕上。
脉象虚浮,经脉受损。刚才情急下的一掌徵羽没留情面,将狐狸形的孟祁宴伤的不轻快。
而孟祁宴的神魂……
徵羽在怀疑白狐身份的时候,就去查了关于归魂术的资料,这种术法虽然也是禁术,但孟祁宴一向随性,估计学了不少。而且一般的灵兽一旦动用了归魂术,往往活不成,没见还有护了魂还能帮忙送到轮回的灵兽。
这个粗心大意的家伙。
徵羽看着孟祁宴微皱的眉头,深吸一口气,动用了探测神魂的禁术。他伸手握住孟祁宴的手腕,闭眼将自己的神魂缓缓输入进孟祁宴的内丹。
孟祁宴在昏迷中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力量在抚摸他受伤的神魂,他的神魂这几天被齐思折腾的脆弱不堪,现在更是疼得他微微颤抖。
徵羽可以感觉到孟祁宴神魂的抗拒,残破神魂在他虚弱的身体内游走。
果然,果然。
徵羽现在觉得,自己不需要再去检查齐思体内那几缕不安分的魂丝是谁的了。
怪不得和弟子合炼一把剑,怪不得齐思被攻击的时候孟祁宴会难以忍受。
为什么要救他的弟子?
为什么怎样都不肯说?
为什么?
孟祁宴突然痛苦地哼了一声,双手胡乱的抓着被子,手都攥出了青筋。
徵羽连忙将自己的神魂撤了出来 ,反手握住了孟祁宴的手。
很疼,一定很疼。
孟祁宴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口子,紧紧攥着徵羽的手,带着哭腔呜咽。
“娘的,疼……疼……”
徵羽觉得自己的心被重重地捅了一剑。
他觉得自己变成了这个世上最可笑的人,他一直努力把孟祁宴看做是仇人,努力撇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这个仇人却用命救了自己的徒弟,就算被嘲讽疏远着,也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做的善良事。
他就这么讨厌自己?
“哥……师父……”
徵羽呆呆地看着喃喃自语的孟祁宴,几百年了,这个人还是忘不了那些往事。
“阿羽……你别不理我……我不欠你了……”
徵羽愣了一下,随即就是摇头苦笑。
对啊,孟祁宴一直都不愿欠自己的,他要轻轻松松地恨自己。
徵羽觉得脑袋里一股气血上涌,这个蠢货。
他鬼使神差地俯身摁住了脸色苍白的孟祁宴,顾无所顾地吻了下去。
孟祁宴的嘴唇很软,带着那股好闻的木樨香。
一股让人怀念的味道。
孟祁宴在迷糊中突然感觉到呼吸不是那么的顺畅,一时间脑门更疼了,用力想把身上的人推开,可是浑身使不上劲,只能来回扒拉。
感受到身下人的挣扎,徵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慌忙放下孟祁宴,牙齿不小心磕到了孟祁宴的嘴唇。
孟祁宴疼得嘶了一声,睫毛动了一下。
徵羽不安地看着孟祁宴,直到孟祁宴又睡了过去。他长舒了一口气。
他在怕什么?
害怕孟祁宴醒过来,漂亮的眼睛里都是嘲讽。
不敢承认自己几百年来对孟祁宴的这份不甘心。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孟祁宴为他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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