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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彦很生气,对于萧承洲的身体,他现在比自己的身体还宝贝。别看只是小小的割伤,谢彦可是听说过某某地方的某某人,掌心也是这样被瓷器碎片割伤后,没过多久就死了的事。不过谢彦更气端王,他愤愤道:“许久不见,端王说话怎么越发阴阳怪气了!”
谢彦记得以前端王总找他玩时,就总爱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他听不懂,可不妨碍他听明白话里隐藏的情绪,怎么听都怎么不舒服,后来端王不找他了,他还大大地松了口气呢,几个皇子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端王。
刚才端王的话里话外,谢彦也听出了一二,里面提及的关于萧承洲的过往,谢彦是听说过的。他还曾碰到好几回,听到一些人在背后不屑地嘲笑萧承洲,说他整日里挂着一副笑脸,惯会伪装,不过是想借此给自己加以修饰。他们笑萧承洲本质上还是那个够不上台面、看人脸色的冷宫皇子,天家之子又如何,他体内一半的血是很尊贵,另一半却是低贱的宫女所出。
谢彦却不认同那些人说的话。真要这么说,那论血统尊贵,几位皇子中只有惠王萧承昊最尊贵了,毕竟人家的母亲是一国皇后,正统的嫡出血脉。其他的皇子公主,都是后妃所出,后妃类比起来,也不过是比寻常人家尊贵一些的妾罢了。萧承洲的母亲是出身宫女没错,可后来也被封了妃,大家都是妾,论血脉也应是一样的。
这也是谢彦不喜欢端王的原因,母亲同为后妃,只因萧承洲母妃死得早,好像在皇子里他就比萧承洲高上一等了。明明从未掩饰过自己的那份傲慢无礼、高高在上,却又总装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反倒看着怪异。有本事,你要么就像惠王一样,因为身份所以理所当然的高高在上,不会装就不装;要么就像萧承洲这样,将身为皇子的矜贵彻彻底底地收起来,表现得像个寻常的富家公子,让人感觉不出半点违和来。
萧承洲摊开掌心让府里的医师给伤口上药,伤口其实不深,他控制着的,只浅浅破了一点皮,只是看谢彦这么担心,他心里柔软无比,既愧疚,又开心,并不想告诉谢彦他是故意这样做的。
这些年他为今上做事,做成了许多大事,但每次的大事背后,他总会故意捅出一些烂摊子让一些原本与大事无关的人焦头烂额,损伤了很多人的利益,也得罪了很多人。他如一把出头的椽子,行事极端、无畏。便如当年他一被赐号封王就迫不及待地削了得势太监的手臂一样,冲动、莽撞,为了达到目的有点不顾后果。
这样做还是有效果的,几年下来,所有人都认为他的性子并不如他外表表现出的这样沉稳,便是他的父皇也是这样认为的,每次在他完成一件事情后对他又夸又骂,然后他该得的功劳总会被削掉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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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洲明白,这是对方在提防、刻意打压他,可这又何尝不是他对自己实力隐藏,韬光养晦的手段呢。
端王得意离去,自以为计策成功,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萧承洲活动了一下被包扎起来的手掌,眼底闪过阴霾,只盼望到最后,对方还能得意得出来。
谢彦捧着萧承洲的手,十分心痛,“留了那么多血,也不知道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回来!”
正在收拾东西的医师动作顿了顿,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地将桌上那只沾了一丢丢血迹的丝绢收走。
“晚上叫厨房给你做几道补血的药膳吧……”
谢彦正在出主意时,下仆来报,豫王来了。
谢彦想翻白眼,还真叫他给猜中了!他小心地将萧承洲的手放下,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今日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没见萧承洲受伤了吗?!他那么虚弱,流了那么多血,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
萧承洲以拳抵唇低笑一声,“索性今日都见了,往后就安静了。”
“三哥!”
豫王今年十七,去年刚封王出宫建府。他的母妃玉贵妃是如今后宫里最受帝王宠爱的妃子,豫王继承了玉妃的好颜色,容貌很是精致贵气。豫王长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又正是年少肆意之时,本是风流俊逸多情之相,却无故多出两分轻佻。
谢彦看着已经出现的豫王,低声嘀咕:“他怎么还有脸来啊?”撬哥哥的墙角,和哥哥的未婚妻背地里勾搭上了,居然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豫王叫得孺慕,叫得亲热,萧承洲好像也十分受用一样,亲昵道:“四弟,今日怎有空过来?”
互相见礼后,豫王在惠王和端王都坐过的椅子上坐下,笑道:“这不是听说你生病了,特意过来看看你。”
谢彦面无表情地抽了下嘴角。
“四弟有心了。”萧承洲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露出了掌心的绷带。
豫王见此,瞳孔一缩,他试探道:“三哥,我刚刚过来时,看到二哥府里的马车了。”
萧承洲暗自一笑,比起端王和惠王,豫王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他抬头笑道,“二哥刚从我这里离开。”
谢彦不爽豫王,他害萧承洲这么“消沉”,“消沉”得饭都吃不下,瘦那么多都是豫王害的!他奇异地好像知道豫王想问什么,补了一句:“惠王也来过。”
豫王一惊:“他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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