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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玄子的住所与别处不同,客厅、卧房和洗手间是正常居家的规格,为了方便炼丹,厨房却造得特别的大而宽敞,比之纪宅的厨房规模也丝毫不输。
厨房的角落里放着十几口酱黑色、半人高的酒缸。通玄子拆开其中一个封口,一股清冽醇厚的酒香就迅速弥散开来、充斥了整个空间。
酒是越陈越香,这十几口酒缸都在地下埋了近百年,是通玄子亲手酿造,为了七天后的三蒸九酿,前些时才从窖里起出来。
他就这样把这酒缸敞着口,然后从橱柜里翻出一个脸盆大的墨玉碾子,拿出数朵肥硕大灵芝放进去,认真的慢慢碾磨成粉末,然后将这些灵芝粉精细的半点不剩倒进酒缸,以增添酒的滋养效力。
说起来这通玄子也是生不逢时,他二百多岁,而天地灵气匮乏近三百年,能找到蕴有灵气的药材越来越少,手头上存货相当有限,所以使用起来格外珍惜。
……
顺着圆鉴传来的那缕气息,棠璃来到了通玄子的住宅前。
是一幢带院子的和风别墅,屋檐下悬风铃,院子里有一池清水,水中安置着竹置鹿威,流水潺潺,望去颇有意境。
这里也是属于凤城内有名的富人区之一,人口居住的并不密集,大都是独门独幢的一二层小楼,再加上现在是清晨,街道上来往的行人非常稀少,只偶尔看见一两个晨练跑步的。
没曾想这道士不住道观,倒大咧咧住在这人间富贵地。
如果没有圆鉴传来的那缕气息,像无头苍蝇一般的到处排查寻找,搞不好能找上几年也说不定。
就这样,通玄子的住宅前还是笼罩了一层隐藏结界,以防外面的人和卫星摄像头窥探。
棠璃袍袖一挥,这宅子的隐藏结界便完全支离破碎,露出周边插着的几十杆漆黑阵旗。
屋檐下悬挂的并非风铃,而是拳头大小、剥去了颅骨制成的风干人头,须眉口鼻俱全;院子里的也并非是一池清水,而是满池血污,其上隐隐有丝丝缕缕的黑气蒸腾,令人作呕的腥味儿扑面而来。
原本是一派意态悠游、看上去岁月静好的宅子,刹那间就变得邪意陡生、鬼气森森。
通玄子这个时候正在厨房里磨珍珠粉,忽然感觉到结界被破。
他心知不妙,也知道来的必然是强者,避无可避,于是放下手里的墨玉碾子,快步走出厨房,正好在大厅里遇见破门而入的棠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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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玄子是个中等身材,眉目间钟灵毓秀,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身穿一袭宽大的深蓝色道装,脚踩木屐,头顶上扎着道髻,任谁见了都会觉得这人清秀又无害。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他竟然是那样一个心术诡诈又邪恶的人呢?
棠璃看见他的时候,也错愕了片刻,才开口问道:“纪修远在哪里?”
棠璃因为要在人前显形,以防万一,所以脸上扣着狐狸面具,通玄子看不到他的脸。然而那把如同鸣琴般动听、如醇酒般醉人的声音,仍然令通玄子遍体酥软了瞬间。
与此同时,通玄子也知道棠璃是来找他麻烦的,尚不至于就这样沉迷其中。
他听过棠璃的问话,定了定神,在心中暗忖——
对方既然找上门来,还丝毫不客气的破了结界,就算接下来交出纪修远,想必这件事也不能善了。
他自问这个局设的周到细密,那山鸡精被剖了丹,没个几十年将养化不出人形,不可能透露出自己的完全信息,也不知对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不过……妖因为怕造杀孽捱不过雷劫,一般来说不会动手杀人,而且大多天性单纯耿直。他两百年间猎捕妖类的时候,就常常利用妖的这个特性。
既然这样,想必就有与之周旋的余地。
于是通玄子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先示之以弱,躬身作揖:“哎呀,不知道兄莅临,贫道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少废话!”棠璃直直盯着通玄子,“我问你,纪修远在哪里?!”
“这个……我见道兄法力高深,起了切磋亲近之意,所以才请了纪董到我这里做客,引起道兄注意追查,原本没有什么恶意。”通玄子一对眼睛咕噜噜的转动,脸上露出遗憾痛苦的表情,“谁知纪董气性和疑心太大,竟然、竟然趁着贫道不注意……就要往外逃,结果不慎掉进了门外的蚀体池内,尸骨无存哪。”
“对了,这是那位羽雉道兄的妖丹,贫道原物奉还。”
说完,通玄子手一伸,将一枚流光溢彩、龙眼大小的内丹递到棠璃面前,以示其诚意。
反正羽雉的内丹对通玄子来说助益有限,用来换取棠璃的信任很划算。
棠璃一言不发,左手接过内丹,右手直接就扼住了通玄子的咽喉,将对方抵在墙上,一字一顿道:“你好大的胆子!”
通玄子隔着棠璃脸上的面具,望着对方眼中燃烧的灼灼怒焰,心中升起一丝隐秘的快意,几乎要笑出声来。
但他脸上却没有露出分毫,用真诚而哀切的表情望着棠璃,眼中泪光盈盈:“纪董的事很遗憾,贫道也知纪董是道兄心爱之人。但事已至此,道兄想要什么补偿尽管说,但凡我有,任凭你提。”
按照通玄子的想法,反正纪修远已经“死”了,再加上自己伏低做小、万事依从的态度,棠璃没必要造杀孽,最多打自己一顿、摔打些东西,等对方怒气过后再继续图谋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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